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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事 东汉 · 郦炎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二
客问郦炎曰:「吴王曷不傅子而傅兄弟?
四人傅者,将以致国乎季札,季扎不受。
虽有僚立阖闾之弑,《春秋》犹以不受为义,不杀为仁。
桓谭以吴之篡弑灭亡,衅由季札不思上放周公之摄位,而下慕曹藏之谦让,名已细矣。
《春秋》之趣,岂谓尔乎」?
曰:「夫四王之轻命致国乎季子,谓其能流庆百世也。
季子不受,内有篡杀之乱,外致灭亡之祸。
虽知洁己之可为,不惟宗庙之绝祀,其痛矣」!
问曰:「周制诸侯,父死子继。
从先私志,受非所继,是浮行,岂节义之谓与?
阖闾之欲国,盖缘之雅意,故曰季子虽至,不吾废也。
今如吾子之云,则君子可称乎:「炎曰:「光知季子仁而无权,故肆意焉。
季子不能讨,是则《春秋》所讥。
仁而不武,无能达也。
子之云,《公羊》也。
《公羊》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
不以家事辞国政,以国政辞家事。
卫辄拒父,犹谓之可,况以国治篡弑之子乎?
祭仲行权,《公羊》嘉之,云君可以死易生,国可以存易亡。
季子不然,犹可善乎?
此盖《公羊》之失,非义之通者也。
周公诛二叔,不为不仁,宋穆受兄国,不为不义。
君子急病而让夷,故践明堂,朝诸侯,非荣其位,为时之急也。
以季子之才,君国子民,行化四方,与夫句践,相去几何?
若令向时见国危乱,慕周公急时之义,思先君致国之意,摄政持统,迈其威德,奚翅迁都,尚征上国,朝齐、宋、、鲁、卫执玉之君哉!
孔子称可与立道,未可与权。
权反经而善,圣之达节者也。
季子守节之士,故非其量度乎」?
问者因又谓曰:古者圣人封建诸侯,皆云百里,取象于雷。
雷何取也,曰:「《易》震为雷,亦为诸侯。
雷震惊百里」。
曰:「何以知之」?
曰:「以其数知之。
夫阳动为九,其数卅六;
阴静为八,其数卅二。
震,一阳动,二阴静(《御览》作「从」。),故曰百里」。
闻者称善(《古文苑》,又略见《御览》十三)
周文忠公行状开禧元年十二月1205年12月 南宋 · 李壁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八六、《周文忠公集》附录卷二、《翰苑新书》前集卷二四、《秘笈新书》卷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公讳必大字子充初字洪道,世为郑州管城人
宣和中朝散通判吉州,因家焉。
曾祖衎,故任朝奉郎,累赠太师秦国公,妣潘氏、李氏、张氏俱累赠秦国夫人
利建,早游成均,冠释褐选,终左宣教郎太学博士,累赠太师秦国公
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给事中靓之女;
卫国夫人宋氏,元宪公之孙、庞庄敏公之甥也。
靖康丙午,外祖给事平江,公以是年七月十五日生于郡治。
公幼孤,母夫人课公读书,每至夜分,闻汴人陈持之贤,使公从之。
公敏慧夙成,刻苦自砺,出语缀文,见者惊异。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授徽州司户参军,改差监行在和剂局门。
与运属王其姓者共席屋数椽,王不戒于火,延烧及公家。
官知火自王氏,以其连姻台察不敢问,执公苍头,抑使伏辜,公坐是免去。
朝士劝公直之,公不校也。
二十七年,中博学宏词科,授建康府府学教授
三十年,除太学录,召试馆职,奏篇上,高宗称其文,谕丞相云:「他日可令掌制」。
秘书省正字
明年,兼国史院编修官
三十二年五月,除监察御史
六月孝宗即位
八月起居郎直前奏事。
上曰:「朕数年前见卿文,有近作可多进来」。
属初御经筵,公奏:「祖宗置经筵非为分章析句,正欲人主从容访问,以裨圣德,究治体,惟陛下留意」。
兼编类圣政,以正得失。
时暂权给事中,兼权中书舍人讲筵留身,论边事,上曰:「淮南不足忧,所忧者蜀耳」。
公奏:「蜀民久困征求,愿降诏抚谕,许以事定宽其力」。
先是,左右史不常置,而记注多阙书,公奏:「乞断自今年六月十一日以后,先次修纂,每月投进,其积压未修者依旧疾速带修,庶几陛下始初清明,言动必书,足以示后」。
婉容翟氏位官吏转行有碍正法者,公言:「上皇扈从之赏,陛下登极之恩,事体至重,然法当回授者未尝转行,岂容掖廷奉事之人独越此例」?
上曰:「朕初以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
公奏:「近日前报政侍从,并依赦复职名,其间亦有不合人望当缴者」。
上曰:「固然,卿论事但令适中,朕无不从也」。
崇国正夫人位手分罢去,差钱塘县贴书填其阙,公奏四方闻知,谓敕差贴书,无乃伤国体乎?
蔡仍复官,公具奏蔡卞阴贼险狠,远出京右,使其子得以赦原,亟簉郎选,则宿奸巨蠹之后,皆可并缘以进,失政刑矣。
有诏求言,公奏:「名器轻假,无甚此时。
陛下试命有司,取毕仲衍中书备对,以熙宁官吏之数板今日之籍,遂项比类,修写图则,多寡盖可见矣」。
:「祖宗朝甚重诸路总管钤辖、将、副将差遣,或待有功之士,或储将帅之才
乞下枢密院,自今进拟,先取本人脚色联粘于敕黄之前,照祖宗旧法,毋使背戾。
虽有内降,亦须依此」。
:「朝廷知外虞之当先,而忘诸道之无备,愿于湖南、二广、福建量屯军马数百,控扼要害。
遴诸州都监之选,而稍重其权,使禁军渐知阶级」。
时金人来索旧礼,上命从臣条对,公奏:「太上皇向以祐陵未卜、慈宁未返,一旦以讲好之故,宁亲宁神,两遂所欲,礼虽屈而志则伸矣。
今彼以数寸之檄邀我厚礼,而遽听之,安知不谓我怯而继以难从之请乎?
今使之行,臣愿再以敌国之礼尝之。
彼纳吾使,吾又何求?
如必俟旧而后受,则告之曰:『太上皇帝前日之屈为亲也,今通好于用兵之后,主上欲以何名而屈,北朝欲以何名而受?
愿以为请』。
彼虽贪利无厌,亦将思所处矣」。
论者韪之。
隆兴元年,有旨押行门张宏特与支破遥郡请给,公奏:「臣检照事因,既非御笔,又非宝批,止用一白劄子,臣不知此命何自而出?
幸付三省,尚可进呈。
设若指授百司亦用方寸之纸,奉行则难辨真伪,不行则轻损命令。
一班直之长耳,去秋已尝特支全分请给,户部执奏而止。
今才数月,乃复紊烦天听,不可以无惩」。
经筵三月十一日开讲,公奏:「国朝之制,二月上旬,今乃远用三月
陛下收召英髦,并直经幄,彼皆日夜望赐清閒之燕,致缉熙之助,若缓其所当急,而使讲艺论道之风稍阙于初政,甚未可」。
又奏:「邵宏渊能还军中冒滥之恩,并录战功,而除正任观察使,此信赏也。
郭振仅一对内殿,既无旧劳,又无新功,亦以观察使与之则重矣。
陆廉以贪黩配流,此必罚也;
张耘贼杀士卒,盗没军资,有司当以殊死,而亦与同罪,则轻矣。
臣愿陛下大明赏罚,赏罚明则名实辨,名实辨则政事修,而夷狄可攘矣」。
枢密副都承旨龙大渊带御器械曾觌知閤门事,公与给事中金安节缴奏曰:「臣等于大渊、觌功过能否,初不详知。
近闻皆以台谏论列,故有此除。
陛下自即位以来,凡台谏有所弹奏,虽两府大将侍从要官,欲罢则罢,欲贬则贬,一付公论。
独于二人,乃为迁就,殆非帝尧舍己从人之义也。
臣等若奉明诏,则臣等负中外之谤;
大臣若不开陈,则大臣来中外之责;
陛下若不俯从,则深恐中外纷纷未止也」。
依奏,龙大渊别与差遣曾觌仍旧带御器械
翌日,公又奏入云:「适宰相宣示御札,谓臣等为人扇动,议论群起,且以在太上时小事不敢如此,则是臣等不以事太上皇帝者事陛下,专徇流俗,轻渎圣明,死有馀责。
臣等见归家待罪」。
有旨无罪可待。
上从容语公曰:「朕察卿务举职,但朕欲破朋党振纪纲耳」。
未几二相道上意,再除两知閤,公曰:「命令反复尤不可」。
遂留除命不下,上章乞祠,差台州崇道观
乾道四年,除权发遣南剑州,未赴。
六年,改福建提点刑狱
入对,论:「人才平居选择则易,缓急求之实难,愿深诏执事杂举中外文武之才,区别所能,总为一籍,藏之禁中,副在二府,无事之日预加审覈,或有任使,按图而取」。
上然之。
秘书少监直学士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公奏:「陛下取汉宣帝之言,亲制赞书,明示好恶,使臣下知所趋向。
臣观西汉所谓社稷臣者,乃在乎周勃之鄙朴、汲黯之少文、霍光之不学,至于服儒衣冠,持禄保位,则公孙弘、蔡义、韦贤辈实为之,故宣帝谓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
然使宣帝知求真儒而用之,何至杂霸哉?
臣愿陛下平心而察之,不可有轻儒生之名」。
实录院检讨官
加上德寿徽号,公以高宗万寿而册文称嗣皇为嫌,因阅建炎以后遇节朔遥拜徽宗表本止称皇帝,按唐宪宗顺宗尊号册文亦止称皇帝,议遂定。
七年,兼权兵部侍郎,奏四事:曰重侍从储将相,曰增台谏以广耳目,曰择监司郡守以补员郎之阙,曰久任监司郡守
上曰:「皆今日要务也」。
上问:「越谋吴甚难,何也」?
奏曰:「越已为吴所残,勾践男为吴臣,女为吴妾,以小复大,以弱报强,此其所以甚难。
然观其与范蠡谋吴,固有先后之序,非如后世规模不定,侥倖战胜」。
上曰:「卿议论甚当朕心,朝夕除卿侍从」。
退即有旨,除权礼部侍郎直学士院,升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
公奏:「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用将之道或未尽,择人以守郡国,而责实之方或未至。
且如江州一军,自陛下即位始付苗定,其后戚方继之,甫一年而定复至,又数年王明继之,才半年而皇甫倜又继之。
池州一军,始付时俊,其后王琪继之,甫半年而秦继之,才十月吴总继之。
数易如此,平居犹虑其乏事,何暇议进取哉?
诸州长吏倏来忽去,且以二浙言之,婺州四年之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之间易守者四,又其甚则秀州一年而四易守。
用度何为而不窘,吏奸何为而不滋,民瘼何由而可苏」?
上旋召公谓曰:「卿近所论甚善。
力革二者之弊」。
公奏:「人主无职事,惟在察臣下邪正,凡轻于任事速于求售,他日必误国。
愿陛下察之」。
公又言:「江湖大旱,嗣岁尚远,而诸州赈济之策已尽,须朝廷于南库支拨一二十万缗代民租。
臣非不知大农匮阙,然艰食则盗起,盗起则调兵,当是时能惜费乎」?
上曰:「闻所未闻」。
公再拜谢曰:「臣惟以不欺事陛下」。
上曰:「正赖卿裨补不逮耳」。
侍讲,公奏台端绳纠中外,一日不可阙官,今乃五十日不除,上曰:「未有人故也」。
公曰:「御史台殿中阙具察官姓名,取旨差权」。
上惊曰:「朕不知此,宰执亦不言,盖避嫌耳」。
公曰:「臣尝为察官,是以知之,宰执未必知也」。
上谓都承旨叶衡:「周某奏御史台旧法,卿可谕宰相具来」。
八年,兼中书舍人,公奏:「中兴以来,驻跸两浙踰四十年,盖今日根本之地,而赋税供亿反重于他路。
如近日越、婺诸郡以隐落为名,增无实之税是也」。
上曰:「此胡坚常之谬」。
奏曰:「陛下既知,何不改正」?
上曰:「当令理会」。
公屡请免兼西掖,有旨从之。
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与王之奇赐出身并命,公时在翰苑,适当答诏,入奏:「昨除张说签枢,举朝皆曰不可,陛下旋即改命。
曾未周岁,复有此除。
若谓西府当间以武臣,则愿于大将中择有威望者畀之。
去年群臣争论之际,传闻圣谕兹事诚误。
以此观之,用非陛下意矣。
所有二人辞免不允诏书,未敢具草」。
草上,批王曮疾速撰入,公与在外宫观,日下出门。
九年,除知建宁府,三请祠,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
淳熙元年,除右文殿修撰,未几召赴行在。
二年,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上曰:「朕知卿文学固久,今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
兵部侍郎侍讲
公言:「储材当于閒暇,太祖太宗搜览豪杰,恢张四维,凡作成之,无所不用其至。
真宗、仁宗之世,名卿大夫磊落相望,是其效也。
仁宗尤以涵养士类为急,故自治平至元祐,悉获其用。
厥后章、蔡相继,沮士气以坏风俗,奖谗慝以植党与,卒致裔夷之祸。
绍兴初将相卿士得人为多,既而秦桧以患失之心济忌刻之性,同己者用,异己者逐,人才衰落,贻患至今」。
上皆嘉纳。
上谕公:「卿所进太上尊号诏草,温纯典雅,更无一字可议」。
公奏:「向者庚寅之诏,亦臣所草,流落累年,再尘翰苑」。
上愕然曰:「前诏亦卿草耶」?
公曰:「臣幸甚,绍兴末太上初上尊号,臣已为察官,预此议。
当时不以表请,私切非之,其后在翰苑,遂援古谊改正此礼」。
太子詹事
三年,公奏:「前年江西地震,赣州天狗星坠,既而茶寇入境。
今闻十二月正月福州地再震,亦有天狗之变,其事不可不虑」。
上曰:「防微杜渐固然」。
公曰:「天人相去甚迩,愿陛下毋忽」。
又奏:「昨闻殿前司羡馀二十万贯,此何从得哉」?
上曰:「朕已不受,闻军中有百馀万矣」。
公曰:「虽不受,当思其所自来」。
上曰:「军中财赋自有源流,盖统制官不治财赋,统领却治财赋,可以相关防,更无渗漏。
岁月既久,蓄积浸多」。
公奏:「主将须令得统制欢心,统制须令得统领欢心,今因小利却使互为猜嫌,戚戚然相伺察,情何由通,缓急何由得其死力」?
他日公奏:「臣闻陛下日御毬场,固知不忘阅武。
太祖二百年之天下,属在圣躬,愿为社稷自爱」。
上作色曰:「卿言甚忠,得非忧衔橛之变乎?
朕每次须再三审视前后,兼南方无好马,非西北比。
正缘雠耻未雪,不欲自逸耳」。
升兼侍读,除吏部侍郎
四年,除翰林学士,依旧兼职。
公奏:「臣观自唐至本朝,优待词臣,异乎他官,谓其居近侍之职,无簿书之冗,可以朝夕论思,日月献纳,或有补于治道也。
臣所慕者陆贽、欧阳修而已」。
十月久雨,公上言:「阴雨已踰两旬,甚妨收刈。
伏闻太祖朝以久雨谓左右曰:『后宫止三百馀人,当更放数十人』。
今禁中给使虽少,不知可用太祖故事否。
浙中诸郡积欠颇多,不知可降旨少宽期限否。
其馀更有宽恤事件,望令三省及户部日下条具取旨」。
内直宣引,公奏:「臣在翰苑,无有司之职,所以久不敢请对」。
上曰:「学士宴见无时,最为亲近」。
公因论时事,遂及「陛下当委任大臣,而使台谏给舍各举其职,自无过举。
今风俗委靡,士大夫以簿书期会为能,不思其职,久而不已,其害将不可胜言。
愿陛下早正其偏」。
又奏:「九月间天文不顺,且闻金星近前星」。
上曰:「止是略近,已戒太子勿近外人」。
奏曰:「天道高远,当论人事。
武士击毬,太子亦与,臣甚危之」。
上曰:「卿可语太子」。
奏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使驰驱,臣安敢劝以违命?
陛下勿命之可也」。
上曰:「近日察官甚举职」。
奏曰:「人臣肯不避怨谤论事,陛下当听而主张之。
六察止有二员,若更除一员,则每员可分两察,亦所以示开广言路之意」。
他日,公问上:「太上何所苦?
前日陛下不及整舆卫而出,人情疑惧」。
上曰:「太上于饮食小失节,当日朕甚仓皇」。
因奏德寿宫相去太远非便,上曰:「前日已曾及此,太上坚不肯迁,如殿前司却多地步,待更力请」。
又奏:「人主外寄耳目于监司,臣愿明诏部刺史,或月或,各以部内所当罢行之事,仿成周小行人,所谓万民之利害,政事教治刑政之逆顺,与夫作慝犯令、丰凶和乐之书,条具以闻,毋得用薄物细故塞责。
如此,则不惟陛下坐而周知天下之故,亦可于是稽其人之才否,而诏黜陟矣」。
公屡乞去,上勿许,且奏:「陛下用臣太过,位序浸高,未免招致人言。
苏轼在此官,犹请郡至八九,臣实何人,敢不知惧」?
上曰:「待召人令与卿分力」。
因问吕祖谦能文,公奏祖谦不但能文,极知典故,翰苑须常用有学问之人,乃为有补。
五年十二月,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公奏:「臣窃见本朝昭宪皇后诞生太祖太宗,圣子神孙,垂裕万世。
宜择其子孙愿恪有才能者一二人,加之以一命之宠,畀以祠庙之禄,世世勿绝。
就行在赐屋,使聚族以居,与国无穷,庶几慰在天之灵,报垂裕之德」。
六年,诏礼官详议明堂典礼,公奏:「祀祀天以祖宗配,此本朝已行之制。
但世俗《孝经》之语,未尝深考其义,致以今日为疑。
故前郊李焘申请,虽经群臣集议,寻为异说所夺。
今既降旨挥,即与臣下启请不同。
若或中辍,理为未安」。
由是圆丘、合宫始互举
讲筵留身,论本朝立国专以仁,兵非不用也,而以禁暴安人为本,上曰:「本朝兵势大抵似弱」。
公奏:「仁故似弱,其实非弱,社稷灵长,职此之由」。
上曰:「所以并无祸乱」。
公曰:「本朝似周,彼秦虽强,秪以自蹙」。
上论前代人物,公奏:「陛下万几之暇,潜心圣贤,不为嗜好所惑」。
上曰:「自昔人君,不知道只为不学」。
公奏:「尧、舜、禹之稽古,高宗之监成宪,故措诸事业,后世莫及。
今陛下留意于学,真积力久,此心清明如止水明鉴,物之过者,妍丑真伪,灼然可见。
以此应天下之务,安有一事失其当哉」!
十一月,除吏部尚书,兼翰林承旨
公奏近日裁减宗室恩数事,上曰:「太滥」。
公曰:「若择服属疏者许其一依士人应举取放,既可密减入流,又待之厚,彼自无怨」。
上称善。
又奏:「自昔治少乱多,未有数十年常晏然者,今中外幸小康,岂可不防患于未乱」?
上曰:「无怠无荒,四夷来王」。
公奏:「明王谨德,四夷咸宾,皆是道也」。
:「虞舜无为,非皆无为也,但不为簿书会之屑屑耳」。
七年五月,除参知政事,上曰:「朕近见卿理会一二事,殊不依违,执政之于宰相,事任非远,贵在和而不同,有所见言之,勿以为嫌」。
公对尽力。
上尝密遣人往昌化觇视箭谷,回云六十年前有此,上以示丞相赵公雄,雄言:「上再三及此,恐合宣示外廷」。
公曰:「宣和间有此,岂是休證」?
乃不果言。
上谓公曰:「只为养兵,不免皆取之民」。
公因极陈民困之由,上问:「各有名色,何故困民」?
公曰:「且以平江府论之,绍兴以前归正添差等官岁用五万缗,后来乃用二十馀万缗,则是岁添三倍以上。
既无所从出,遂于支移折变中暗增钱数,如苗米一石其耗三斗,州府受纳,则令折科,增三斗为五斗,增五斗为七斗。
如此则有田之家无不被害,安得不困?
此特一端耳,他皆类此」。
上为之怅然。
八年八月,以久旱降亲笔付三省求直言,丞相回奏谓熟多旱少,今此诏一下,所在皆有赈济之请,何以应之,约公通签进入,公言:「上明目达聪,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不行,万一上自行之,且以此奏示人,岂不获罪」?
公论相亟从之。
上尝以枢密非古官,欲罢之,公奏:「枢密本唐傅导之官,五代始置崇政院,分宰相之权。
庆历间张方平固尝以为非,而神宗亦有废并之意。
今圣谕可谓尽善,但二百年官制,一旦骤改,良亦未易。
不若且令二府互领」。
又及求直言事,公奏:「陛下圣德日跻,而星变旱灾如此,殆由臣等所致」。
上曰:「若封事言及大臣,朕须留中」。
公曰:「付出何害?
欲人不知,莫若勿为。
未闻有过而人不知也」。
有介宫闱之援而求为郎者,上令公给舍缴駮,公奏:「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
不从失体,从则坏法。
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
上喜曰:「卿等肯如此任怨,甚善」。
公奏:「不与其所当与,谓之任怨;
不与其所不当与,何怨之有」?
上曰:「此所谓任责,非任怨也」。
公尝言用人之道,因及著作郎、佐各二人,绍兴以来未尝官备,盖以职任清高,实为左右史之储。
近岁习俗奔竞,迁进太速,今在馆多非久次,望姑养其器业,以厚士风。
九年九月,除知枢密院事,上谓公曰:「每见宰相所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他日,上谓公:「如统制官之类,当时与之接以观其才」。
公奏:「昨雷世贤相见,淮南地形缓急,欲守滁。
臣谓不然,滁有山林之阻,可守而不可禦敌。
若庐、和婴敌冲,此则当备禦」。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贤请止差镇江一军五千人,上欲许之,公奏:「山阳控扼清河口绍兴初韩世忠尝屯重兵于彼,若无故减戍,他时旋增,必致敌疑。
扬州武锋军有众八千,本屯山阳,若岁拨三千人同镇江一全军往戍,似为两便」。
十年御带林忆年丁忧中官除此阙者数人,公奏:「阉官徒借是以希升转,近用王实,今又用王毅,虽是德寿宫人,给舍不知,多来问臣。
臣虽具以陛下奉亲之意晓之,终非美事」。
上曰:「也是,都要转遥郡」。
公奏:「不得已,且令给据亦可」。
公又言:「近者白气自西南亘天,宜为兵备」。
上曰:「日脚之气,常有之」。
公言:「此太史局相宽之词,抑天道固不可知,有备乃无患」。
吴挺交州蕃部劫汉人二名及牛畜而去,以事细,止乞照会,公奏:「今欲降旨挥,督其根治,庶几知朝廷每事留意,不敢忽略。
国家日有万几,若不察之于微,其弊将有不可胜救者」。
上曰:「几者动之微,自古多缘不能防微杜渐,驯致祸乱」。
温州军士因教阅喧悖,郡守汪义端将为首者决配,宪臣张诏欲先定义端减尅衣粮之罪,然后将军士明正纪律,公奏:「此风不可长,若稍行遣义端,则今后骄兵茍有所求,必为劫持计矣」。
郭果请移江陵兵万二千人并家属永屯襄阳,公言:「江陵兵一万八千人,自来半戍襄阳,今果谓襄阳极边,为门户之要,殊不知江陵亦在江北,为吴楚喉衿。
或金以数万人缀襄阳之师,自随、直走荆南,则奈何」?
上曰:「正为军士家属在荆南,恐或捣虚,牵连士卒心」。
公奏:「如此,则江陵遂弃之乎」?
争甚力,上乃许果万人而留八千于江陵
盱眙报金酋今岁避暑寿安宫,所徙器用倍常时,且分诸子出镇,上谓公此必有避位意,公奏:「当预为之备,如淮上万弩手近密令州郡置籍,而诸路民兵阙于教阅,内外诸军亦久无升进,欲并拟一指挥,令择精习武艺者解发赴行在。
宰执三衙亲行阅试,高者补一两资,馀第支赏给,亦所以示不忘武备之意」。
上曰:「便是,恐人谓放下」。
公尝奏:「祖宗时大臣奏事榻前,互相可否。
今陛下虚心无我,有所未至,惟恐臣下不言,岂容人臣却护短自是?
夫惟小事不敢于榻前有隐,则大事无由欺蔽矣」。
上深以为然。
公言:「近探报敌酋却欲至东京,秋冬议过上京,乞密下诸将究,且降亲劄付蜀中三大帅,令条具攻守之策以闻」。
公奏事次,上独命留身,宣谕:「金酋既过上京间或传位兴兵,卿留心军政,甚副朕擢用之意」。
公奏:「臣本以文墨圣知,戎务本非所习,误蒙任使,不敢辞耳。
今彼恫疑虚喝,正恐我或先动,所当镇之以静。
惟边将不可不精择,山阳最为重地,正当金粮道
今正与寻常州郡一等用人,缓急窃恐误事」。
淮西延玺申,泗州归正朱现已补承信郎,不曾与告,上曰:「何不与之」?
公曰:「元来誓书不得招纳叛亡,恐却过北界,引惹边事。
今欲令王希吕更加优恤」。
上奖谕再三,曰:「卿处事甚当」。
十一年六月,除枢密使,上曰:「卿在西府,备殚忠劳,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
公奏:「诸军升差置籍,今已一季,合行点召,虽不专以此取人,亦因以察其能否,使之不测,则主帅自不敢行私」。
诏令赴密院审察。
王希吕乞增兵守庐,上欲令郭钧、雷世贤共分数千人与之,又:「万弩手、民兵自可为用,若添得一藩篱,甚好」。
公曰:「希吕欲二万人,少犹半之,盖须以正军为主,则帅司可立。
帅司既立,则沿淮归正山水寨、民兵、万弩手等皆为我用矣」。
十二年,留正申西兵已免起二年,今次取听朝廷指挥,上令发来,公奏:「襄阳兵少,阎世雄欲得此项人」。
上曰:「三衙不可阙」。
公言:「顷金不得志于四川,又尝送死于两淮,深恐睥睨荆襄,向来犹调他处官军,不比三衙在近,临时可以措置」。
上悟曰:「与应付一年」。
金州阙帅,公奏欲令侍从管军荐举,上:「大帅自合朝廷除授,卿等且更求人」。
公曰:「舜用九官,并咨四岳。
用否在上,何嫌之有?
与其暗荐,不若明扬。
仁宗台臣,至于列所荐人姓名,已乃考实,谁敢妄举」?
上言:「王蔺论事颇偏」。
公奏:「蔺议论虽时有过当,然人主左右岂可无数人尽言不顾身者?
若上下相蒙,合而为一,殆非国家之福」。
盱眙奏报达实林牙领兵犯金国,金下宿、泗等州堤备,御笔赐公等曰:「达契丹欲兴兵,不如所传则已,有之则在我岂得漠然?
他日我径举兵则违誓约,若因衅则将何以为辞」?
公奏:「敌中多诈,彼一方小警,何至移文近边?
若果有衅,临时不患无辞,所急在于间探精审耳」。
明年,上又谕公以吴挺约结夏国事,公奏:「陛下念世雠之未报,思境土之未复,规摹宏远,夙夜不忘。
臣备位于兹,无以少副使令,每切惭负。
但夏人自来翻覆,乾道中王炎尝因任令公用帛书通好,随即密送金人,范成大奉使日雍遂出以示之。
其难保如此,结约似未可轻。
若雍易世,亲离众叛,天相圣明,决有机会」。
广东潘畤以擅斩犯法军士自劾待罪,上批「无罪可待」,公奏:「帅无便宜之文,不经录问详覆而斩四人,虽意在除恶,然人命至重,若如此施行,恐开妄杀。
只如洪迈婺州唱乱兵,亦止是放罪,后不妨旌赏」。
池州李思学自陈本军正将二人不能开弓,窃恐被点唤,乞与罢任,上曰:「此法甚好,皆枢密使措置之效」。
楚州报金中呼鲁大王占据上京,上批问公曰:「金若中分其国,宜预画计策」。
公奏:「兹事体大,譬如奕棋,须随著应之,若遂先举,恐贻后忧」。
他日上谕公:「近北使到阙,询问其三节人,皆呼鲁年已六十馀,因于僧舍,前所报达实林牙亦是妄传,枢使可谓先见之明」。
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公奏:「臣不才备位,初无设施,惟奉行成算。
今陛下勤政,内外宁谧,二十馀年,此正可惧之时,当经远之计。
臣欲具要务,取自圣裁,若其可行,当与王淮等协济,亦不敢纷更欲速」。
上曰:「锐则易怠,国家无事时,正宜修明政理」。
公奏:「大臣朝夕纳诲,非如台谏给舍救之已然」。
上曰:「朕有过失,卿宜尽言」。
上欲下吏部将知县有荐举人先与通判阙,公奏:「莫若籍记与堂除通判,免滋搀夺之风,且坏铨法」。
公以旱求退,不允,因奏及民实惠惟宽减夏税,而施德自近始。
会稽和买诡避极多,今乞权免一年,后当差官釐正。
秀州申,乞权减大军总制钱二万馀缗,吏拟勘当,公曰:「此岂勘当时耶」?
奏蠲之。
高宗上仙,朝廷欲用显仁例,遣三使如敌中,公固执不可,谓今昔事体不同,不当畏人而曲徇。
金国贺生辰使人到阙,上在丧次,议欲宣谕俾归。
公奏贺礼固不可行,但彼远来,止是馆伴发遣,朝廷更无一辞,于理未安。
遂口占数语,令使者归,附奏,中外咸谓得体。
十一月,手诏讨论皇太子参决庶务典礼以闻,上欲从天禧旧制,止就资善堂,公奏:「其时太子尚幼,初见辅臣,恐难尊用。
昔晋有宣猷堂,今作议事堂,亦可」。
十五年,太上山陵,公奏当如祖宗旧法,置使五人。
首相意不欲,礼官又引绍兴显仁例。
公言:「今陛下既用七月之制,又行三年之丧,山陵岂可不用大臣?
永熙陵差吕端太傅,是时一相尚且亲往。
昭慈会稽,仓卒间犹命枢臣为总护使,又差执政张守监掩攒宫。
旧章著,昭然可证。
臣备位宰司,当行」。
乃以公摄太傅,如故事。
明堂加恩,进封济国公,公奏:「久尘政路,自思陵归即欲求去,缘京镗使北,争执礼文,屡蒙宣谕,恐彼中因贺生辰却求报复,令臣任责,是以迁延少待。
今人使已行,求去无嫌,乞骸骨归山林」。
上奖劳再三,曰:「朕比年殊觉病倦,欲传位太子,卿须且留数年」。
公奏:「陛下圣体康彊,只缘哀毁太过,何遽及此」?
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病不能自力,每直孟享,往往分诣;
孝莫大于宁亲,而德寿宫隔远,不得日至,欲不退休,得乎?
以此委卿」。
公泣而退。
十二月壬申,上密付绍兴三十二年太上传位亲札,公奏:「陛下躬行舜禹之事,臣释政,以内祠事陛下于别宫」。
上曰:「丞相得无欲用钱端礼例邪」?
上命公草诏,宜以侍几筵奉东朝为意。
十六年正月,拜特进左丞相进封许国公
二月壬戌内禅,公奏:「陛下圣寿康宁,巽位与子,古今盛典,再见本朝,中外同庆
臣等辅政无状,自此不得日侍天颜,无任依恋之至」。
哽噎几不能言,上亦泫然曰:「正赖卿等协赞新君」。
光宗即位,公奏:「陛下初政,用人求言为急,如前宰执侍从首合咨访」。
后三日御笔批出降诏,从公请也。
三月,升少保益国公。
累奏乞回授,上不许,降诏面谕至三四。
公在位稍久,士之有求而不获者多望公,公为是惧,求去甚力,上不许。
既而谏官有言,公请益坚,观文殿大学士潭州
言者不已,遂以少保奉祠而归。
孝宗中使赐公金器,劳问有加。
绍熙改元,判隆兴府,辞不赴。
观文殿学士,判潭州
郡有倍税牙契钱,岁约二十万缗,公亟罢之。
明年六月,复大观文
七月坐举官不实,降授荥阳郡
明年八月,复益国公,改判隆兴
复再入奏祈免,除醴泉观使
今上即位,诏求直言,公奏陈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久任。
且欲仿靖康时谭世绩主管龙德宫,寿皇时命钱端礼德寿宫使故事,遴选太上旧臣一二人,使侍燕閒、从游幸,以广陛下之孝。
本朝提举司天监,皆委近臣,如神宗初年司马光元丰间王安礼,今莫若择侍从之忠直者提举史局
此诚格天之一端。
上特遣使赐公少傅告,公一再辞,寻许回授。
庆元元年三上表告老,少傅致仕。
嘉泰元年,有以布衣上书及公姓名者,言者论公,降一官,次年少傅
四年十月一日薨,年七十有九。
讣闻,上辍朝两日,赠太师,赙银千两、绢千疋。
公娶王氏,益国夫人监察御史葆之女,先公一年薨,葬于庐陵县斗冈之原。
十二月八日,奉公柩合焉。
子纶,朝请大夫、行大理司直
孙颢,宣议郎、新监饶州浮梁县景德镇,兼烟火公事。
孙女五人:长承事郎、监嘉兴府籴纳仓萧彖,馀未行。
公英亮宏达,得于天资,研精覃思,博极书传,少有大志,常以古人自期。
进士第,继擢词科,当官涖事,虑周而识敏,内秉刚方而外和易,人不见其圭角。
高宗一见其文,奇之,由台阁侍从,标望屹然,凡所献替,前代之典章、国朝之故实,援引考證,辞婉意切,悉中事宜。
两制,除拜有非其人者,据正争执,前后两以祠去,士大夫莫不高其风,而孝宗于是益敬公矣。
暨再还朝,旋践二府,政事之外,尤究心武备,选将练兵,常如敌至,慨然以规恢大义为不可已,而务存审重。
孝宗亦自谓往时以文章知公为不尽,而始有大用之意矣。
既正宰席,以身任天下之重,进尽忠益,退省阙遗,辅赞弥缝,靡不用其极。
每与同列奏事上前,有惎公者,公一不顾,反覆辩论,归于是而已。
公于人才务合异同,不主一偏,惟贤是用,尤不乐矫激近名者。
其规模建置,大抵本于仁厚,每以爱养民力、久任牧守为急,于祖宗故事遵守不敢轻易。
孝宗将内禅,讨论典礼,草定诏册,一出公手,他人莫与。
光宗以公甘盘旧学,眷礼尤笃,于是侧目者众。
公竟以论去,閒居十五年,自号平园老叟,筑堂名曰「玉和」,公自序:「四气和谓之玉烛,方今贤和于朝,物和于野,遂使皤然一叟,得侠老于和气之内」。
则知公虽从容绿野,坐远世氛,而其心未尝一日不在朝廷也。
顾常谓《易》六十四卦,惟《谦》六爻皆吉,又「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其恕矣乎」,故平生处己以谦,待物以恕,出于自然,无所矫饰。
公之为文温纯雅正,不厉声色,自足如意,近代建言得体,无出公右。
晚笔力益遒,四方碑板多以属公。
公自奉甚约,义所当予,略无所靳。
亲旧贫不能自给者,廪之终身。
事从兄甚严,视其颜色以为戚欣,抚族姻曲有恩意,官同姓者六、异姓者五。
公虽贵,遇朋友如贫贱时,澹于声色,独嗜书如饥渴。
已老,手校《文苑英华》一千卷,又与同志取欧阳公集反复是正之,遂为善本。
公有《省斋文藁》四十卷,《平园续藁》四十卷,《省斋别藁》十卷,《词科旧稿》三卷,《掖垣丛稿》七卷,《玉堂类藁》二十卷,《政府应制稿》一卷,《历官表奏》十二卷,《奏议》十二卷,《奉诏录》七卷,《承明集》十卷,《辛巳亲征录》一卷,《壬午龙飞录》一卷,《癸未日记》一卷,《閒居录》一卷,《丁亥游山录》三卷,《庚寅奏事录》一卷,《壬辰南归录》一卷,《思陵录》二卷,《玉堂杂记》三卷,《二老堂诗话》二卷,《二老堂杂志》五卷,《玉蕊辨證》一卷,《乐府》一卷,书稿十五卷。
壁之先君文简辱交于公,同德比谊,独相知心。
仲兄著作、季兄贤良皆从公游,蒙待以国士,而壁自幼亦公期予甚过。
追惟三十年间死生离合,感慨增系,自顾驽下,学不加进,有负奖知。
今公既葬矣,纶以行述来请,用不敢辞,序始终大略如右,以俟志公之墓者,且以备奉常太史氏之采择
开禧元年十二月辛未朝议大夫、试尚书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实录院同修撰、兼直学士院、兼枢密都承旨李壁谨状。
风俗通义佚文卷:氏姓下 其九十六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
辄氏,卫出公辄之后。
汉有终古。
正议大夫致仕龚公墓志铭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忠肃集》卷一三
公讳鼎臣字辅之姓龚氏
世为淄州高苑人,至公改葬其先于郓,今为郓州须城人
曾祖伦,祖凝,皆潜晦不出。
考诱衷,鼎州武陵县,累赠特进
妣罗氏、穆氏,赠淄川、千乘两郡太君
公实穆夫人出,幼孤自立,擢景祐元年进士第,为郓州平阴县主簿
始至,决田讼之久不决者,疏泄潴水,得良田数百千顷。
孟州司法参军,以举为泰宁军节度掌书记
故相梁庄肃公、杜正献公为州事,皆大爱重,荐之,迁秘书省著作佐郎、知莱芜县兼冶事。
前时赋民车运铁,人大劳费,公至罢之。
正献尝语江休复曰:「龚莱芜气和而直,宜深交之」。
彭州濛阳县,转秘书丞
丁母忧,服除,知密州安丘县
太常博士,赐五品服,知渠州,拜尚书屯田员外郎
州故僻陋无学者,公请于朝,建庙学,躬率邑子为生,以时释奠,退而讲说,立课肄之法,人大劝化,始有登科者。
郡人绘像事公。
召还,编校史馆书籍,转都官
始在莱芜,大臣荐试馆职,以善石介不召。
安丘秩满,上策二十篇,以贤良方正召试秘阁,又以不合报闻,议者大为公恨。
然朝廷寖知公,遂擢起居舍人同知谏院
公亦感遇自奋,以言任责,󲦤绅翕然推重,论奏中人邓保信罪状;
言苏安静年未五十,不可为押班
董淑妃赐谥非是
三司开封请法外断狱,率直可之,愿先付执政参审禀画;
凡大礼赦,请准太平兴国诏书,前期下禁约,后有犯不原,以杜指赦为奸者,宜著为令。
兖国公主与驸马都尉李玮忿争,坐谪外,仁宗临朝不适,公引《睽》上九义,劝上少镇安之,待其疑亡则志矣,已而果复和如故。
上喜曰:「如卿所言」。
尝请遣亲信近侍,以君臣父子大义,趣谕皇子入侍。
寻兼管国子监,判登闻检院,详定宽恤民力奏议。
淮南灾,以公体量安抚,蠲逋振贷,全活甚众。
除北朝正旦使,公奏:「昔契丹犯淄、青,祖父母、兄、姊皆见略,义不忍往」。
许之,诏后子孙并免焉。
俄拜户部员外郎侍御史知杂事,赐三品服,转吏部礼部郎中
论宗室宜岁试补外官,请汰滥官,销冗兵,蕃财用,禁奢靡。
连劾薛向奸暴,鬻盐市马皆罔上。
昭陵宜俭葬,景灵神御殿不宜增侈,以称先帝意。
屡请英宗延访臣下,亲决政事,上疏劝皇太后捲帘还政。
事皆人所难言者。
盖公前后在言路,阔略细故,至大事无顾忌,必言之。
其言优游,不亟不缓,平心据理,务使人主易听而已。
耻为表表,买直近名,退亦未尝以语人,故其事多施行,而世颇不知自公发也。
集贤殿修撰、知应天府南京留守
江宁府,转户部
召还,判太常寺兼礼仪事。
吏部流内铨。
选人得官,待班谢辞率留滞。
公奏易为门谢辞,至今便之。
其后议明堂配享及王丞相荆公坐讲事,益不合,求补外,以知兖州
是时遣使方田,其法物色土宜为十等,以均地税,而使者所辟置意倖功赏,田既不得其实,而概取税之虚名诡额及常所蠲者,加入旧籍,劫制州县,上下骚然。
公曰:「税有重轻,均固可尔。
今增之,非朝廷本指也」。
独不肯增,人危公,公卒以州籍常数均定,兖人至今德公
或论公八年不迁官,特改吏部
又求閒地,提举西京崇福宫
魏国公忠献韩公曰:「端良之人皆喜静处,龚君心不营禄,禄亦不及」。
秩满,再判太常寺,再留守南京,转太常少卿
陛辞,神宗顾语移时,喜甚曰:「人言卿惫,而精明如此,行用卿矣」!
公顿首谢。
时河决曹村,流民无所属,殍死道路,公劳来赈拊,归者不可计。
使者奏状,拜谏议大夫京东东路安抚使、知青州
又遭北方岁饥,活流饿视南京滋多。
官制行,改大中大夫
请老,提举亳州太清宫
今上即位,转通议大夫,遂以正议大夫致仕。
公道学文义,内外绝美,事上应物,一以不欺。
及退居里舍,著书讲诵,澹然自乐。
门生弟子,造请质问,从容相对,日以为常。
乡人有善,孜孜称述,惟恐不闻;
其有不善,则召而告之,矜戚见于颜色。
其人至感泣自新,以是乡里无贵贱少长归心焉。
公好学出于天性,既以经行显名朝廷,虽有任用,涖剧烦,亦未尝辄废书。
至老学益深,行益粹,可谓一德有始卒者。
元祐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以寿终,享年七十七。
两夫人:李氏,都官郎中之女,追封赞皇郡君
某氏,光禄卿希仲女,长乐郡
子十一人:男祥,权潍州昌邑县,先亡;
群,开封府考城县主簿
羲,林州录事参军
女嫁宣义郎张仲殿直张景山
馀早卒。
孙男女十五人。
公有《东原集》五十卷,《谏草》三卷,《周易补注》六卷,《中说注》十卷,《编年》、《官制图》各一卷。
某少以诸生从公学,又以应天府官在公幕下,公之见知甚厚。
而诸孤出公遗命来请铭,将以二年三月二十一日葬公须城之登贤乡特进公之兆次,义其可以辞乎!
为之铭曰:
侃侃龚公,令德之世。
光禄耆老,水衡循吏。
公言正直,皇则好之。
纠绳左右,是是非非。
以天行止,畴尼吾志。
归善一乡,士知法义。
先生,徂徕泰山
门人达者,公得其传。
惟深斯水,惟厚斯冈。
凡我乡人,敬公之藏。
春秋谷梁传集解序 东晋 · 范宁
 出处:全晋文
昔周道衰陵,乾纲绝纽,礼坏乐崩,彝伦攸<斁>,弑逆篡盗者国有,淫纵破义者比肩,是以妖灾因衅而作,民俗染化而迁,阴阳为之愆度,七曜为之盈缩,川岳为之崩竭,鬼神为之疵厉。
故父子之恩缺,则小弁之刺作,君臣之礼废,则桑扈之讽兴,夫妇之道绝,则谷风之篇奏,骨肉之亲离,则角弓之怨彰,君子之路塞,则白驹之诗赋。
天垂象见吉凶,圣作训纪成败,欲人君戒慎厥行,增修德政,盖诲尔谆谆,听我藐藐,履霜坚冰,所由者渐,四夷交侵,华戎同贯,幽王以暴虐见祸,平王以微弱东迁,征伐不由天子之命,号令出自权臣之门,故两观表而臣礼亡,朱干设而君权丧,下陵上替,僭逼理极,天下荡荡,王道尽矣,孔子睹沧海之横流,乃喟然而叹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
文王之道丧,兴之者在己。
于是就大师而正雅颂,因鲁史而脩春秋,列黍离干国风,齐王德于邦君,所以明其不能复雅,政化不足以被群后也。
于时则接乎隐公,故因兹以托始,该二仪之化育,赞人道之幽变,举得失以彰黜陟,明成败以著劝诫,拯颓纲以继三五,鼓芳风以扇游尘,一字之褒,宠宠华兖之赠,片言之贬,辱过市朝之挞,德之所助,虽贱必申,义之所抑,虽贵必屈,故附势匿非者,无所逃其罪,潜德独运者,无所隐其名,不易之宏轨,百王之通典也。
先王之道既弘,麟感化而来应,因事备而终篇,故绝笔于斯年,成天下之事业,定天下之邪正,莫善于春秋。
春秋之传有三,而为经之旨一,臧否不同,褒贬殊致。
盖九流分而微言隐,异端作而大义乖,左氏以鬻拳兵谏为爱君,文公纳币为用礼;
谷梁以卫辄拒父为尊祖,不纳子纠为内恶;
公羊以祭仲废君为行权,妾母称夫人为合正
以兵谏为爱君,是人主可得而胁也。
以纳币为用礼,是居丧可得而婚也。
以拒父为尊祖,是为子可得而叛也。
以不纳子纠为内恶,是仇雠可得而容也。
以废君为行权,是神器可得而窥也。
以妾母为夫人,是嫡庶可得而齐也。
若此之类,伤教害义,不可强通者也。
凡传以通经为主,经以必当为理。
至当无二,而三传殊说,庸得不弃其所滞,择善而从乎?
既不俱当,则固容俱失。
若至言幽绝,择善靡从,庸得不并舍以求宗,据理以通经乎?
虽我之所是,理未全当,安可以得当之难,而自绝于希通哉?
汉兴以来,瑰望硕儒,各所习,是非纷错,准裁靡定,故有父子异同之论,石渠分争之说,废兴由于好恶,盛衰继之辩讷,斯盖非通方之至理,诚君子之所叹息也,左氏艳而富,其失也巫;
谷梁清而婉,其失也短;
公羊辩而裁,其失也俗,若能富而不巫,清而不短,裁而不俗,则深于其道者也。
故君子之于春秋,没身而已矣。
升平之末,岁次大梁,先君北蕃回轸,顿驾于吴,乃帅门生故史,我兄弟子侄,研讲六籍,次及三传,左氏则有服杜之注,公羊则有何严之训,释谷梁传者虽近十家,皆肤浅末学,不经师匠辞理典据,既无可观,又引左氏公羊以解此传,文义违反,斯害也己。
于是乃商略名例,敷陈疑滞,博示诸儒同异之说,昊天不吊,太山其颓,匍匐墓次,死亡无日,日月逾迈,跂及视息,乃与二三学士及诸子弟,各记所识,并言其意,业未及终,严霜夏坠,从弟雕落,二子泯没,天实丧予,何痛如之。
今撰诸子之言,各记其姓名,名曰春秋谷梁传集解(唐石经拓本)
忠肃公 清 · 傅玉书
怀来城北烟尘昏,十年武备徒纷奔。
天子以国徇阉寺,旦夕势欲无中原。
此时一木支大厦,举朝无人一司马。
国有君矣君自归,议和议迁何为者。
玺书既通战屡捷,奇货空居失所挟。
假令襁褓遽承祧,不宋高宗即卫辄
野狐南来盘石固,降敕自避贤者路。
上羞宗庙下臣民,高揖南宫岂云锢。
前星不耀帝星移,祀有主者非君谁。
小臣贪功事侥幸,向也沙漠今宫帷。
夺门金印大如斗,不死麒麟吠群狗。
危身误国君不恤,杀一忠臣辨何有。
衣冠东市无惊惶,以奠鼎鬯陈高皇。
至今空山拜祠墓,英风赤日昭穹苍。
通鉴前编后序 宋末元初 · 金履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四、《仁山文集》卷一、《金华文徵》卷三
右,《通鉴前编》,起帝尧元载甲辰,止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戊寅,凡千九百五十年,通为十八卷,二帝三王之事粗见首尾。
大抵出于《尚书》诸经者,为可考信;
其出于子史杂书者,不失之诞妄,则失之浅陋。
盖其智不足以知圣人,而流俗传闻,其高者既以圣人绝世拔出,而大道必绝出于事物常情之表,故其说失之诞妄;
其下者则又以世俗之腹量圣人之心,故其说又失之浅陋。
惟《尚书》之仅存者,于今为帝王全书。
刘道原《外纪》之作,《尚书》不入,虽曰遵经避圣,然帝王之事,舍《尚书》则诸家真稗官小说之流耳。
今不敢从《外纪》之例,而从胡氏《大纪》之例焉。
顾《尚书》一经,诸儒解者虽已精详,但似未尝潜泳反覆,以推篇章之全意,而句解字释,意或不属。
履祥因为之注释,章旨随意所到,虽不能详,然圣经之篇章与圣人之体用似或得之。
至于子史杂书之不弃者,则以古今共传,不可尽废。
帝王世远,谈者日稀,礼失求诸野,此犹不愈于野乎?
故存其近似,削其诞浅,或加之辨释焉。
但惟此编本名年表,惟当于书史上阑之外表著其年,而附證于章后尔。
既编年表,例须表题,或嫌于《春秋纲目》之例,然所用者既《史记》年表之法,而所表题又《书经》本语之文,虽间或增损,君子监其非僭可也。
周平王以后,《春秋》自有全书,但左氏收拾国史以翼经,事于隐公之篇多误,于庄公之篇多缺,其间亦多有所遗。
如楚、随所以争,起于请爵,管仲所以伯,本于内政;
皆略不书,甚而孔子出处述作,亦俱不书焉。
以其书主于解经,而其事或具于外传诸史。
《秦誓》之作,在于封殽尸之后,传既不及,而《书》序又谬其时。
卫辄父子争国,夫子自楚反陈,久之至卫,明年即反鲁,而记者多谓夫子久于在卫。
履祥所编,欲止平王
而诸若此类,不可不辨。
获麟以后,事多亡逸,欲备古今,以接《通鉴》,则于《春秋》所不能避,亦不敢尽入也。
《春秋》一书,固圣人晚年哀痛之意,然孔子周游无位,典册不备,未必尽得周史,因见宗鲁一国之策,多违旧章,就加笔削,以示大法,其馀多因旧史,不尽改也。
则其岁月名号改以从周,未必谬圣人之意;
况又自有《皇极经世》之例,遂并论次,以接《通鉴》焉。
呜呼!
荀悦《汉纪》申监之书,志在献替,而遭值建安之季;
王仲淹续经之作,疾病而闻江都之变,泫然流涕曰:「生民厌乱久矣,天其或者将启尧舜之运,而吾不与焉则命也」。
履祥末学,非二公比,而其生不辰,罹此百忧,其所以拳拳缀辑者,特不为忧悴废业耳,覆酱瓿固可知也。
刘道原《外纪后序》伤于废疾,愚尝三复其辞而深悲之,孰知吾之所悲,又有大于道原者耶?
幸而天运循环,无往不复,圣贤有作,必有复兴三代唐虞之治于千戴之下者,区区此编之所望也。
时上章执徐之岁冬至之日金履祥后序。
策问一十六首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四、《栾城第三集》卷五
问:大钱直十行于世,仅十年矣,物重而钱轻,私铸如云,百物踊贵,民病之久矣。
朝廷知之,凡官府之积以数千万计,而民间之畜不可胜数。
以民之不易也,弃而不惜,十损其七。
圣人仁民之意,可谓深矣。
然窃意旧钱耗于盗铸,新钱在者十三,而公私百用大率如故。
求所以善其后者,不可不预讲也。
愿著之于篇,有司将有采焉。
问:尧、舜、周、孔之道行于天下,无一物而不由,无一日而不用,而佛、老之教常与之抗衡于世。
世主之欲举而废之者屡矣,而终莫能,此岂无故而能然哉?
诸生皆学道者也,请推言其所以然,辩其不可去之理,与虽不去而无害于世者,详著之于篇。
问:河朔有桥非古也,河流于澶而桥始成,南北通行,契丹来和,百有馀年,夫岂偶然也哉?
今河出于滑,古所谓白马之津也。
白马之津是谓官渡,渡则可,桥则否。
桥屡成矣,而河涨辄败。
以虏使之岁至也,而不能已。
朝廷睦邻之意厚矣,而河朔之人或以为病。
方今之计,其便安在?
问:士大夫居闾阎间,习知民病,其多不可尽言也。
姑问其六,曰:何以使民习于孝悌而无邪僻?
何以使士安于实行而无矫伪?
何以使吏食其禄而无妄取?
何以使文符稀少而赋敛时办?
何以使兵安其戍而无逃叛?
何以使囹圄空虚而无数赦?
问:尧忧洚水之害,朝多贤者不用而用鲧。
鲧九年无成功,民被其患者多矣。
武王克商,微子帝乙元子,其贤闻于天下,不立而立武庚武庚卒与三监叛,几为周室大患。
此二圣人者,知其不可用而用之耶,抑亦未之知耶?
宜有以辨之。
问:孔子称颜子箪食瓢饮,不改其乐,一时门弟子莫及之者。
韩子以此为哲人之细事。
子路称千乘之国,师旅饥馑之馀,可使有勇而知方,孔子目之以政事,不以仁许之,而孟子以为贤于管仲
孟子、韩子之言果得孔子之意矣乎?
问:三代圣人其所以治天下,大者诸侯,其次井田,其次肉刑。
自三代之衰,强弱相吞,而诸侯自灭;
贫富相并,而井田自坏;
劓刖伤人,而肉刑自废。
汉唐之间,儒者咨嗟太息,欲复三代之故而不能者多矣。
请详论之,此三者诚耶?
三代圣人以此治天下凡千有馀年而未尝变,当时亦莫以为者。
诚是耶?
自汉至今亦数千载,时用时舍,迨今扫荡无馀,而天下未尝不治。
学者宜知其故,不可不论也。
问:学者皆宗孔孟,今考之于书犹有异同之说,姑论其一二。
孔子之于管仲,虽以为小器,而许其九合之仁;
其于子路虽称其有折狱之明,无缊袍之耻,而知其不得其死。
至于孟子则高子路,下管仲
孔子之于伯夷、叔齐,以为古之贤人;
柳下惠言中伦,行中虑,而讥其降志辱身。
至于孟子则皆以为圣人。
然则学者今将从孔子欤,从孟子欤!
其明言之。
问:舜命九官,凡为国之政无一不举。
历夏商至周六官之典备,至于今循之。
然以今之官考舜之旧,而虞稷二官独废而不修。
耕耨稼穑,草木鸟兽,皆民之所赖以生,而国用之所由以足者,而独无以专治其事,岂后稷、伯益之官昔为虚设,而舜之所命亦有不切于事者欤?
可详论之。
问:鲁自宣公失政,三桓窃抚其民,至昭公,五世不竞,将逐季氏,遂以失国。
孔子定公,将堕三都,费人不顺,兵及公侧,仅而胜之。
成人拒命,伐之不克,几至于乱。
孔子之为是何也?
及其自卫反鲁,虽为大夫,不任其事矣。
季氏将用田赋,使冉有访焉,默而不答。
然齐有田氏之祸,则沐浴而朝,请举兵讨之。
哀公君臣非能正邻国之乱者,孔子之为是,亦何也?
问:郊祀天地,见于《诗》《书》,固有国之常礼也。
三代既衰,礼失其旧。
秦汉之间,祀五畤,封太山,礼汾阴,杂出于郊祀之外,儒者以为此礼之大者。
然五畤废于汉元,封禅止于晋武,当时自以为贤于秦汉。
今将考论其实,此三者于唐、虞、三代抑尝行之乎?
所谓封禅七十二君亦可信乎?
秦不足言,汉之诸儒初不言封禅,封禅之端发于相如相如之言抑可信乎?
问:祖宗承五代之馀,礼乐未完,学校未立,其所以为天下者,皆汉唐之遗事也。
然自今观之,其削平僭乱,攘却夷狄,战必胜,攻必取。
及天下已平,祥符景德之间,百姓家给人足,相贤将勇,中外无事,朝廷有诤臣,州郡有循吏。
至于文章之盛,至与汉唐相若。
敢问其所以致此者何也?
今自十有馀年,礼乐学校之政几一新矣,其将追继祖宗而止耶?
汉唐不足言,其于三代其亦庶几矣乎?
问:桓文,五伯之盛也。
方是时,楚以诸侯而僭称王。
召陵之会,桓公责包茅之不入而不及其僭。
柯之盟,曹沫兵劫桓公以求侵地,而桓公不以为罪。
城濮之战,文公以君避臣,而不以为耻。
围郑之役,秦伯私与郑盟,引兵先归,而文公不讨其贰。
敢问伯者之盛,固若是而可乎?
问:人之所同好者生也,所同贵者位也,所同欲者财也,天下之大情尽于是矣。
然此三者,常相为用。
生者人之本也,无财则无以生,无位则无以养生而理财。
作《易》者盖知此矣。
既言三者而参之以仁义,其旨安在?
问:贤不肖之不能相及,虽父子兄弟之间有不免焉。
尧舜之朱、均,周公之管、蔡,盖无足疑者。
至于孔子门弟子三千馀人,其所谓贤者十人而已。
此十人者与孔子周旋于天下,久者数十年,其历试而详观之者审矣。
子路卫出公庄公自晋反卫,劫孔悝而盟之,子路孔悝庄公于台上,不知父子争国之不可也。
田常乱齐,宰我助田氏,以陷于大戮。
此二人者,亦何为立于孔氏之门乎?
问:善为国者惟其称耳。
其取士也,因官而取人,故士无溢员;
其用财也,量入以为出,故财无不足;
其治边也,量力而辟土,故边无不守。
今也取士日广,则官不能容;
用财无艺,则常赋不足;
开边日远,则见兵愈劳。
将以救此,盖有举意而办者,亦有改途易向,虽久而不能办者,试详论之。
将发朝鲜留别东士大夫 其二 清 · 周家禄
七言律诗 押阳韵
王师七月下东方,国难悬知痛未忘。
岂有亡人仇卫辄,似闻故剑在昭阳。
檀君废壤关时局,卫满荒营彻旧防。
宵旰两宫频左顾,诸君何以副尊王。
问答二 其五 问求仁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八一
仁者,人之所以为人之理也。
人之身至微,而乃与天地并立而为三才,以其尽得天地之理故也。
理虽非一端,而仁之一字乃其统会。
人而不仁,则失其所以为人之理,而不可以言人也。
古者圣贤兢兢业业以终其身者,欲全其所以为人之理而已。
若全得此理,虽贱为匹夫,自有良贵者存,此夫子之所以饭疏饮水、颜子所以陋巷箪瓢而不改其乐也。
若此理既亏,虽穷天下之富贵如桀纣,人得而贱之。
学者必须先见得此处分明,然后可以进道
且如千乘之国可谓至重,夷齐兄弟此心少有不安,便视之如弊屣,委而去之,不以为难。
伯夷违父而立则是不孝,叔齐先兄而立则是不悌,不孝不悌则不复可以为人,故宁舍千乘之国,而不忍失其所以为人之理。
朱文公伯夷以父命为尊,叔齐以天伦为重,其逊国也,皆求所以合天理之正,即人心之
其论至矣。
次章以不义富贵如浮云,虽未必果为卫君设,然门人以此二章相先后,盖不无意焉。
卫辄以子拒父而得富贵,是又犬彘之不若也。
大抵古人见理分明,故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虽得天下而不为。
后世义利不明,人以苟得为贵,虽锥刀之利亦有甘心不义而求之者。
不知天理既丧,已不得为人,纵一时侥窃荣利,其实去禽兽不远。
读《论语》者当段段反之于身,故求仁得仁章莫只做卫君看了,然后有益。
明经策问七道 中唐 · 权德舆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八十三
问。
孔圣属词。
邱明同耻。
裁成义类。
比事系年。
居体元之前。
已有先传。
在获麟之后。
尚列馀经。
岂脱简之难徵。
复绝笔之云误。
子产遗爱也。
而赂伯石
叔向遗直也。
而戮叔鱼
吴季札附子臧而吴衰。
宋宣公舍与夷而宋乱。
阵为鹅鹳
战岂捷于鱼丽。
诅以犬鸡。
信宁优于牛耳。
子所习也。
为予言之。
问。
三代之弊。
或朴或薄。
六经之失。
或愚或诬。
夫以殷周之理道。
诗书之述作。
施于风俗。
岂皆有所未至耶。
辍祭纳书。
诚为追远。
执戈桃茢。
无乃伤恩。
何二者之相反耶。
两楹坐奠。
叹有切于宗子
九龄魂交。
数能移于与尔。
何二者之不一耶。
山节藻棁。
豚肩狐裘。
大夫也。
又何相远耶。
檀弓袒免。
子游麻衰。
何如直谅而忠告之耶。
各以经对。
问。
四营成卦。
三古遗文。
本自河图。
演于羑里。
而西邻礿祭。
斯乃自多。
箕子利贞。
且居身后。
岂理有未究。
复古失其传。
乾之彖辞。
乃次六爻之末。
坎加习字。
有异八纯之体。
无妄则象称物与。
同人则彖引卦名。
或备四德而才至悔亡。
或无一德而自居贞吉。
访于承学。
思以稽疑。
至若康成之阴阳象数。
辅嗣之人事名理。
异同优劣。
亦为明徵。
问。
左史记言。
古之大训。
何首载尧典。
而乃称虞书。
当文思之代。
而九官未命。
及纳麓之时。
而四凶方去。
允恭克让。
待元德而尽善耶。
仲虺作诰。
伊尹作训。
岂臣下忠规之称耶。
伯禽费誓。
穆公秦誓。
帝王轨范之书耶。
好风好雨。
既从于箕毕。
时若恒若。
复系于休咎。
何所适从耶。
伏生传于耄耋。
鲁壁得于残缺。
前代讲训。
孰为名家。
可以详言。
用窥奥学。
问。
二南之化。
六义之宗。
以类声歌。
以观风俗。
列国斯众。
何限于十四。
陈诗固多。
岂止于三百。
颂编鲁颂。
奚异于商周。
风有王风。
何殊于鄘卫。
颇疑倒置。
未达指归。
至若以句命篇。
义例非一。
瓜瓞取绵绵之状。
草虫序喓喓之声。
斯类则多。
不能具举。
既传师学。
一为起予。
企闻博依之喻。
当纵解颐之辨。
问。
鲁史成文。
以一字为褒贬。
汉廷尚学。
有二传之异同。
虽子夏授经。
孙卿肄业。
而去圣寖远。
传疑傥多。
闰以定时。
何非乎告朔。
雩乃闵雨。
奚有于去让。
文有无天之说。
定有无王之年。
例或难通。
理亦未尽。
卫辄辞以尊祖。
于义安平
许止阙于尝药。
受诬乃甚。
以兹凝滞。
皆藉发明。
谷梁子之言。
固当有据。
上公于古。
复是何神。
诸儒待问。
一为覼缕。
问。
孔门达者。
列在四科。
颜子不幸。
伯牛恶疾。
命之所赋。
诚不可同。
至若攻冉求以鸣鼓。
宰我于朽木。
言语政事。
何补于斯。
七年可以即戎。
百年可以去杀。
固弛张之有异。
曷迟速之相悬。
为仁由已。
无信不立。
阳货则时其亡也。
辞孺悲则歌使闻之。
圣人之心。
固当有为。
鄙则未达。
子其辨欤。
范忠宣公墓志铭建中靖国元年四月1101年4月庚子 北宋 · 曾肇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八三、《曲阜集》卷四、《文章正宗》续集卷六、范忠宣集·补编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元符三年,今皇帝既即政,虚心求贤,首访遗老。
时故丞相范公武安军节度副使安置永州,即日走中贵人湖南,致上及皇太后命,劳赐甚宠。
所咨皆国家大体,盖将属以重任。
初授光禄卿分司南京,道进右正议大夫提举嵩山崇福宫
不数月,以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召。
使者问赉相属,公以疾辞,遣国医往视,公固请还颍昌里第。
上察其不可强起,许之,然每对辅臣,以不见公为恨。
又手诏公曰:「卿有忠言嘉谋,宜时陈奏,以副朕眷待耆德求治之意」。
既而公疾益侵,请老,不许。
建中靖国元年正月癸亥薨,年七十有五。
上闻震悼。
皇太后崩,不视朝,间对辅臣语及公,辄动容。
常赗外赐其家银三千两,赠开府仪同三司,敕颍昌河南给其葬事,赐「世济忠直」四字,曰:「以是书于墓隧碑首」。
又诏葬为辍视朝。
有司节惠谥曰「忠宣」。
四月庚子,葬公河南尹樊乡万安山之原。
公讳纯仁字尧夫
曾祖唐国公讳赞时
周国公讳墉
楚国公,尝参知仁宗政事,谥文正讳仲淹:皆累赠太师开府仪同三司
曾祖妣陈氏,唐国太夫人
祖妣陈氏,周国太夫人,谢氏,秦国太夫人
妣李氏,楚国太夫人
世家苏州文正公河南,遂为河南人
文正公议论设张,纪于国书,暴于天下,有德有劳,为宋名臣。
蓄不尽施,钟于其子。
国太夫人梦儿堕月中,承以衣裾,得之,寤而生公
五岁知读书,八岁能为其徒诵说书义;
十有一岁,丧太夫人,哭泣如成人。
既长,力问学,长于论议,恩补太常寺太祝
皇祐元年进士起家,历知常州武进许州长葛二县,皆不赴。
文正公薨,乃出仕,以秘书省著作佐郎汝州襄城县
为政有惠爱,课民种,民获其利,号其为著作林。
用举者,召编校昭文馆书籍
辞不就,签书许州观察判官事,州赖以治。
贾默知开封府,荐知襄邑县
大兴学校,士争归之。
卫士挟牧地暴民田,公取一人杖之。
牧地初不隶县,有诏诘公,公言:「兵须农以养恤,兵当先恤农」。
朝廷是之,释不问,且听牧地隶县,自公始。
治平元年,以某官为江东转运判官,擢殿中侍御史
时方议濮安懿王典礼,大臣与从官异论。
公言:「陛下亲受仁宗诏而为之子,与前代定策入继之主异,请如从官议」。
继与御史吕诲等更入论奏,不听,则皆纳告牒,家居待罪。
既而内出皇太后手书,尊王为皇,夫人为后,公复言:「陛下以长君临御,奈何使命出房闼?
异日或为权臣矫托之地,非人主自安计」。
时已诏罢追尊,趣公就职,公犹以不皆如从官议,请去益坚。
上不得已,出公通判安州
公在台,数言人所难言,及争濮王事,引谊据经,语斥大臣尤切,繇是名震天下。
徙知蕲州,历京西提点刑狱京西陕西转运副使
召还,除尚书兵部员外郎,兼起居舍人同知谏院
未几,加直集贤院、同脩起居注判国子监
神宗初即位,慨然有追迹先王、内修政事、外攘夷狄之志,得王荆公任之,多所更张。
公自还朝,即劝上毋开边隙,又言:「变改法度,人心不宁。
《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愿陛下图不见之怨」。
上问:「何谓『不见之怨」』?
公曰:「古人所谓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者是也」。
上善之,令条古事可为戒者以闻。
公作《尚书解》以进。
及为谏官,前后为上言者,以休兵、省事、节用、富民、进君子退小人、爱人材、申公论为急,崇聚敛、事苛刻、亲谗佞、任偏听为戒。
大则廷论,小则疏达,未听,则连章累牍不苟止。
其于君子小人之际,尤反覆激切,无所讳避。
尝论富韩公在相位,不当数移疾杜门,自为形迹;
吕诲不当罢御史中丞
李师中不可守边;
薛向不可任发使,行均输法于大路,必将掊克生民,敛怨基祸。
它所开陈类如此。
上方锐于求治,又言:「道远当驯致,事大难速成,人材不可遽求,积弊不可顿革。
自古人君欲事功亟就,必为憸佞所乘,不可不察」。
公雅荆公厚善,至是,数言其以五霸富国强兵之术启迪人主,失天下望。
既而刘琦、钱顗、孙昌龄同时罢御史,公又言:「琦等一言柄臣,遽以罪绌。
今在廷阿附者众,奈何陛下更以法驱之」?
益指切荆公,并及它大臣,词气甚厉。
上察其忠,留章弗下,而公请去不已,至阖门不出。
乃罢谏院,留修起居注,公固辞。
执政或遣所亲谕公:「速起,且除知制诰矣」。
公曰:「是以利诱我也。
言不用,万钟于我何加焉」?
录所上章,纳中书门下执政见之,怒,出知河中府
成都府路转运使
坐失察僚佐燕游事,左迁知和州,徙邢州
未至,加直龙图阁、知庆州、环庆路经略安抚使
入见,上问公兵法、边事,皆对非所习,因恳辞边任,不许。
庆自文正公为将,有恩。
公至,会岁艰,赈发以时,全活甚众。
既而蓬生蔽野,结实如,可食,公私获助。
复为营来岁耕稼之具,岁以大穰。
或言公廪贷过多,遣使按视。
民闻之,争先输官,比使至,无负者。
会属流人道庆称冤,按得冤状。
郡将种古讼公挟情变狱,诏移狱他郡,出御史治之,逮公就对。
部人数万号泣遮道,童儿相率诵诗随之,久乃去。
狱成,坐诬告抵罪。
公犹以它事夺职知信阳军,徙齐州
齐多盗讼,前守率尚威严,公独治以恩信,岁终犯法者,视旧减半。
以丧子请罢,得管句西京留守司御史台
再知河中府,论教保甲妨农事甚力。
累迁朝议大夫
元丰八年夏,复以直龙图阁庆州
岁中,擢天章阁待制
召还,充侍读,又除给事中
时哲宗、宣仁太后共政,司马温公入相,首革差役法。
公闻之,谓人曰:「此事当熟讲而缓行,不然,滋为民病。
宰相职在求人,变法非所先也」。
还朝,力为温公言之。
温公有所建请,公复言:「宰相当虚心以延众论,不必谋自己出;
谋自己出,则谄谀得乘间迎合,而正士将卷怀退避」。
是时,初改熙宁案问自首法,公奏立文太深。
又言:「四方奏议大辟,有司一以八年十一月诏书从事,坐死者视旧数倍,非先王宁失不经之意」。
盖公虽与温公同志,及临事,有所矫正,类如此。
于是人皆服公平直,知前于荆公,非苟为异也。
明年二月,进吏部尚书,不数日,拜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
初,公还自庆,两宫亟遣中使太官膳,出手诏,问禦备西戎之策,公请罢兵弃地,因使归所掠汉人,执政持之未决。
会公入枢府,复申前议,又请予地之外,归一汉人予绢十,两事皆施行。
既而,夏人未顺,公请陕西一郡自效,不许。
会边臣俘番酋鬼章以献,两宫归功辅臣,褒赐异甚。
公请诛鬼章塞上,以谢边人,而议者欲致其子,收河南故地,故赦不杀。
其后,又欲官之,公复固争,然鬼章子卒不至。
元祐三年春,拜大中大夫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公自为执政,务以博大开上意,忠笃革士风。
枢府时,言者攻章惇、邓绾,公皆力为救解。
因言:「臣尝为绾诬奏坐黜,今日所陈,恐录人之过太深,实系国体」。
两宫感悟,即日遣中使,手诏嘉纳。
因下诏书:「前日希合附会之人,一切勿问。
言者亦勿复以言」。
既而在廷颇分朋党,论议多出私意,浸润之说稍行。
学士苏轼草策问题,或言引用不当;
韩维门下侍郎补外。
公奏无罪,尽心国家,弗避嫌谤,不可因谗言绌。
及在相位,谏官王觌坐论朋党贬,公复为辩君子小人朋党之异,因极言前世朋党之祸,并录欧阳文忠公《朋党论》以进。
明年,知汉阳军吴处厚蔡丞相安州所为诗传释,以为谤讪,言者遂欲挤之死地。
执政主其说,独公与左丞王存以为不可。
公进则与同列争于帘前,退则上疏极论无虚日。
蔡丞相新州,言者指公二人异论,公二人亦坚求罢,乃以公为观文殿学士、知颍昌府
筑防备水,后赖其利。
踰年,进大学士、知太原府、河东经略安抚使
瘗民烬骨未葬者三千馀丧,又推之一路。
夏人犯边,公直将佐,引咎归己,累上,乃贬秩一等,徙知河南府,再徙颍昌
召还,复为右相,仍迁通议大夫
公前为相时,有司请归河故道,二三大臣主其议,公独争,以为壅水使高,必难成功,况今公私匮乏,当缓其役。
朝廷为出近臣往视,还奏,如公言。
主议者不怿,密启以手诏督趣,公复固争,两宫悟,为收还手诏。
公既罢,而河役复兴,调发及颍昌,公又上疏极论,两宫然之,而役犹不辍。
及公再相,又遣从官御史经度,不能易前说,然主议者必欲成之。
后虽暂归故道,已而复决,人力为之大敝,至于今未复也。
公遇事不苟,同列患之,或讽公。
再相时,御史当有言,公即避位,不听,固请,上亦固留之。
时上方亲政,于大臣中注意独厚,有密荐人材者,辄以质于公。
又尝问先朝法度,公悉心以对,无所回隐。
因劝上慎择执政台谏官,且言:「仁宗朝委事执政,而台谏实参论议,可以为法,然不可用非其人」。
上嘉纳之。
初,公召还,宣仁尝称文正公天圣明道间,始终一节,以勉公。
宣仁崩,小人争论垂帘时事,公力陈太皇太后勤劳公正、保佑扶持之心,请依明道故事,下诏戒妄议者。
明道中诏,实文正公启之
及是,公又以为言。
御史苏轼所行制词,以为讪及先朝。
苏辙常论改先朝法度,引汉武、昭父子为言,上怒儗非其伦,自门下侍郎汝州
御史来之邵以为责轻,之邵又论宣仁从弟高士敦蜀中不法事。
公奏:「御史在位日久,当轼、辙势盛时,无所论;
士敦官蜀日,之邵监司,未尝按谪。
一旦乃尔,其情可见」。
上之怒也,不敢自明,公独前奏:「武帝雄材大略,史无贬词。
所论,事与时也,非论人也」。
上意稍解。
轼、辙平日与公论异,至是,人益服公为平。
时上方更用大臣,公力请罢,复以观文殿大学士右正议大夫颍昌
于是元祐公卿大夫相继贬窜,公亦坐夺一官,徙知河南府
辞行,改知陈州
公在位时,上尝问公:「贬窜之人,殆将永废」?
公前赞曰:「陛下及此,尧舜用心也」。
因请以时叙复如法。
及罢辞,上又从容谕曰:「卿虽在外,有所见,宜悉以闻,毋事形迹」。
至是,上方祀明堂,肆赦,大臣前疏吕丞相大防已下数十人终身勿徙,公即为申理,请悉追还,辞甚恳,至忤大臣意,落职知随州
丧明告老,大臣弗许。
逮明年,再贬永州
在永三年,怡然自得,或加以横逆,他人莫能堪,而公不为动,亦未尝含怒于后也。
公性夷易宽简,弗以声色加人,及谊所在,则挺然不少屈。
推诚好善,不为忮克,尝曰:「吾平生好学,得之忠恕二字而已矣」。
繇是所至,人归其仁而惮其正。
历事四世,终始无间言。
自为布衣以至宰相,廉俭恭逊,不少加损;
政府恩锡,屡斥以广义庄。
晚年南还,贫甚,得赐,辄均及属人;
前后任子恩,多先疏族。
故公殁之日,幼子、五孙未官。
赖上赙,乃克葬。
公之配王氏,天章阁待制质之女,有贤德,能成公志,封魏国夫人,卒永州,今举以祔。
五子:正民单州团练推官
正平,忠武军节度推官
正思,宣德郎
正路、正国。
五女,归将作监主簿崔保孙、朝请郎庄公岳奉议郎司马宏承议郎蔡谷通直郎郭忠孝
正民、正路,崔氏、司马氏二女,皆前卒。
孙男七:直彦,宣义郎
直方,郊社斋郎
雍、直英、直清、直举、直儒。
女一,曾孙一。
文正公四子,长子少有大志,不幸疾废,公与叔季,克世其家。
而公忧国爱君,不以利害得丧二其心。
刻意名节,难进易退,虽屡黜废,志气弥励,人以为有文正公之风焉。
其在朝廷,务奖进人材,故天下善类视公用舍以为消长。
有文章论议三十卷,而论议之文,实传天下。
主于平恕,不为已甚。
世谓使其言行于熙宁元丰时,后必不至纷更;
尽用于元祐中,必无绍圣大臣雠复之祸。
今上虚己待公,天下亦幸公复用,而公疾不能朝,以至不起,哀哉!
既病,口授诸子遗奏数百言,读者益叹其忠。
初,公南还,道遇故人唐义问,属以后事,比薨,义问适守颍昌,果赖其力,其前知又如此。
某晚游公门,辱知厚甚,手书诿以铭文,谊不得辞。
铭曰:
远矣范宗,陶唐其系。
更夏商周,保姓受氏。
晋宣子,以告穆叔
流非不长,止曰世禄。
孰为不朽,后有人。
若公父子,再秉国钧
有德有言,百世弗泯。
诸生,至位丞相,一节不回,虽老犹壮。
御史抗议,公惟守礼。
谏垣建白,公不言利。
封疆之画,公曰休兵,庙堂之论,公则持平。
利害异趣,公为砥柱。
爱恶相雠,公为虚舟。
世夸以争,公避不有。
众所惮行,公惟恐后。
堂堂嶷嶷,社稷臣
正色四世,屡亨屡屯。
白首南迁,纵心顺命。
已僵复起,天子之圣。
有泽在民,有谋在国。
寿非不多,人以为啬。
惟其卓伟,山高日赫。
归从先君,嵩洛之侧。
念公贤,形于诏墨。
后人来咨,不假方册。
请视丰碑,世济忠直。
方伯谟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二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四四
夫子梦寐周公,正是圣人至诚不息处。
然时止时行,无所凝滞,亦未尝不洒落也。
故及其衰,则不复梦亦可见矣。
若是合做底事,则岂容有所忽忘耶?
以忘物为高,乃老庄之偏说。
上蔡所论曾点事似好,然其说之流恐不免有此弊也。
「志于道」,「志」字如有向望求索之意。
大学》格物致知即其事也。
卫辄龟山以为有灵公之命,《左传》、《史记》皆无此说。
冉有、子贡之疑,只以嫡孙承重之常法言之,似有可以得国之理耳。
谓夷齐不当去,此说深所未晓,且当阙之。
「不义而富且贵」,所谓富贵,非指天位天职而言,但言势位奉养之盛耳。
此等物若以义而得,则圣人随其所遇,若固有之,无鄙厌之心焉。
但以不义而得,则不以易吾饭疏饮水之乐耳。
「富而可求」,以文义推之,当从谢、杨之说。
东坡说亦是此意,似更分明。
盖上句是假设之词,下句方是正意。
下句说「从吾所好」,便见上句执鞭之事非所好矣。
更味「而」字、「虽」字、「亦」字,可见文势重处在下句也。
方宾王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六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五六
前书下询数条,类皆精当。
敬夫未发之云,乃其初年议论,后觉其误,即已改之。
但旧说已传,学者又不之察,便加模刻,为害不细。
往时常别为编次,正为此耳。
然误本先行,此本后出,遂不复售,甚可恨也。
赤子之心,伊川先生最后一书言之甚详。
盖人心莫不有未发之时,不但赤子为然。
而赤子之心亦莫不有已发之时,不得专指为未发也。
卫辄之事,《遗书》中亦有两句与《胡传》相似。
刘质夫所录明道先生语。
胡盖祖其意而不悟其失之毫釐之间也。
此事旧尝疑之,近日亦方与朋友说及。
得来示,适契鄙怀,知阅理之不苟也。
其他无可疑者,恨未得面讲耳。
严时亨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五八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一
问目各已批出,请更详之。
礼书方略成纲目,但疏义杂书中功夫尚多,不知馀年能了此事否。
当时若得时亨诸友在近相助,当亦汗青有期也。
浙中朋友数人亦知首尾,亦苦不得相聚,未有见日。
千万自爱,更于义理切身处著实进得一步,则所以守此身者不待勉而固矣。
某昨来请问「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传云:「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也。
各一其性,则浑然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不在又可见矣」。
各一其性,周子之意固是指五行之气质,然水之润下,火之炎上,木之曲直,金之从革,土之稼穑,此但可以见其气质之性所禀不同,却如何便见得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此「性」字是指其义理之性。)无不在也?
莫是如上一节所谓五行异质而不能外乎阴阳,阴阳异位而皆不能离乎太极,即此可见得否?
觉得此处传文似犹欠一二转语,每读至此,未能释然。
先生答云:「气质是阴阳五行所为,性即太极之全体。
但论气质之性,则此全体堕在气质之中耳,别有一性也」。
某反复思之,诚别有一性,然观圣贤说性,有是指义理而言者,有是指气禀而言者,却不容无分别。
敬读诲语,谓气质是阴阳五行所为,性即太极之全体,始悟周子所谓各一其性专是主理而言。
盖五行之气质不同,人所共知也,而太极之理无乎不具,人所未必知也。
此周子吃紧示人处。
今所在板行传文皆云「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也(详此文义,这个「性」字当指气而言。)
各一其性,则浑然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而性之无不在又可见矣(详此文义,这个「性」字当是指理而言。)」,一段之间,上下文义颇相合,恐读者莫知所适从。
若但云「五行之生,虽其气质所禀不同,而浑然太极之全体无不各具于一物之中,所谓各一其性」,如此则辞约而义明,正是回教所谓全体堕在气质之中底意思。
伏乞指教。
阴阳五行之为性,各是一气所禀,而性则一也。
故自阴阳五行而言之,则不能无偏,而人禀其全,所以得其秀而最灵也。
某昨来请问明道先生云「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
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子性善是也」。
夫人生而静,是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此已上诚有不容说者。
然自孟子以来至于周程诸先生,皆善言性者,其大要指人物所得以生之理而言,亲切著明。
今谓其所说皆不是性,可乎?
性理之说本自精微,今谓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无乃使人致思于杳冥不可致诘之境乎?
明道此段文意首尾大要是推明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窃详《易》《系》言继之者善,谓大化流行,赋与万物,无有不善。
孟子性善,止是言义理之性,人所均禀,初无不善,皆是极本穷源之论。
引此以明人生气禀理有善恶,似不相侔,不知明道所见是如何。
先生答曰:「人生而静是未发时,已上即是人物未生之时,不可谓性。
才谓之性,便是人生以后,此理堕在形气之中,不全是性之本体矣。
然其本体又亦未尝外此,要人即此而见得其不杂于此者耳。
《易》《大传》言继善,即是指未生之前;
孟子性善,是指已生之后。
虽曰已生,然其本体初不相杂也」。
以上是人物未生之时,是某思虑所未到。
伏读批诲,指示亲切,却觉得先生之说甚明,而明道之说益有可疑。
何者?
人物未生时,乃是一阴一阳之谓道,而天命之流行,所谓继之者善,便是以上事,何故言以上不容说?
方其人物未生,固不可谓性,及人物既生,须著谓之性。
虽则人生已后,此理堕在形气中,不全是性之本体,然气禀不能无善恶者,性之流也;
义理之有善无恶者,性之本体也。
然皆不可不谓之性,要在学者随所读书自去体认取。
今谓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深恐启人致思于杳冥不可致诘之境。
而《大传》言继善,是指未生之前,则命之道也,未可谓之性。
孟子言性,是指已生之后,乃《易》《大传》所谓成之者性,而非所谓继之者善也。
明道却云「凡人说性只是说得继之者善也,孟子性善是也」,此尤不可晓。
《近思录》一书,皆是删取诸先生精要之语,以示后学入德之门户,而首卷又是示人以道体所在,编入此段,必不是闲慢处。
既有所疑,未容放下,再此扣请,乞恕再三之渎。
此一段已详于希逊卷中矣。
明道先生如此处多,若以本文论之,则皆不可晓矣。
要当忘言会意,别作一格看可也。
「子路、曾晰、冉有、公西华侍坐」一章,夫子既语之以居,则曰:「不吾知也。
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正是使之尽言,一旦进用,何以自见。
及三子自述其才之所能堪,志之所欲为,夫子皆不许之,而独与曾点。
看来三子所言皆是实事,曾点虽答言志之问,实未尝言其志之所欲为,有似逍遥物外,不屑当世之务者。
而圣人与此而不与彼,何也?
《集注》以为「味曾点之言,则见其日用之间无非天理流行之妙,而用舍行藏了无与于我。
是虽尧舜之事业盖所优为,其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不可同年而语矣。
某尝因是而思之,为学与为治,本来只是一统事,它日之所用,不外乎今日所存,三子却分作两截看了。
如治军旅、治财赋、治礼乐,与凡天下之事,皆是学者所当理会,无一件是少得底。
然须先理会要教自家身心自得无欲,常常神清气定,涵养直到清明在躬,志气如神,则天下无不可为之事。
程子所谓不得以天下挠己,己立后,自能了当得天下事物者是矣。
夫子尝因孟武伯之问而言「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
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
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
圣人固已深知其才所能办,而独不许其仁。
夫仁者,体无不具,用无不该,岂但止于一才一艺而已?
使三子不自安于其所已能,孜孜于求仁之是务而好之乐之,则何暇规规于事为之末?
缘它有这个能解横在肚皮里,常恐无以自见,故必欲得国而治之。
一旦夫子之问有以触其机,即各述所能。
子路至于率尔而对,更无推逊;
求、赤但见子路为夫子所哂,故其辞谦退,必竟是急于见其所长。
圣门平日所与讲切自身受用处,全然掉在一偪,不知今日所存便是后日所用,见得它不容将为学为治分作两截看了,所以气象不宏,事业不能造到至极。
如曾点浴沂风雩,自得其乐,却与夫子饭蔬食饮水乐在其中,颜子箪瓢陋巷不改其乐襟怀相似。
程子谓夫子非乐蔬食饮水也,虽蔬食饮水,不能改其乐也。
谓颜子非乐箪瓢陋巷也,不以贫窭累其心而改其所乐也。
要知浴沂风雩人人可为,而未必能得其乐者,正以穷达利害得以累其心而不知其趣味耳。
夫举体遗用,洁身乱伦,圣门无如此事,全不可以此议曾点。
盖士之未用,须知举天下之物不足以易吾天理自然之安,方是本分学者。
曾点言志,乃是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无入而不自得者,故程子以为乐而得其所也。
譬如今时士子,或有不知天分初无不足游泳乎天理之中,大小大快活,反以穷居隐处为未足以自乐,切切然要做官,建立事功,方是得志,岂可谓之乐而得其所也?
孟子谓「广土众民,君子欲之,所乐不存焉。
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君子乐之,所性不存焉。
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分定故也」。
孟子所谓君子所性,即孔子、颜子、曾点之所乐如此。
如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物各付物,与天地同量,惟颜子所乐如此。
故夫子以四代礼乐许之。
此浴沂风雩,识者所以知尧舜事业曾点固优为之也。
然知与不知在人,用与不用在时。
圣贤于此乘流则行,遇坎则止,但未用时,只知率性循理之为乐,正以此自是一统底事故也。
龟山尧舜所以为万世法,亦只是率性而已。
外边用计用较,假饶立功业,只是人欲之私,与圣贤作处天地悬隔。
子路蒯聩之难,知食焉不避其难,而不知卫辄之食不可食;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歛而附益之,后来所成就止于如此,正为它不知平日率性循理便是建功立事之,未到无入不自得处。
夫子之不与,其有以知之矣。
所见如此,不背驰否?
乞与订正。
此一段说得极有本末,学者立志要当如此。
然其用力却有次第,已为希逊言之矣。
读公羊传四首 其四 北宋 · 张方平
 押词韵第十八部
亲亲自祢率,恩礼有等节。
虽云王父命,天性何斯绝。
奈何彼卫辄,父子相倾夺。
此而义可与,人伦固隳灭。
论语答问 答何希深卫辄之问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六九、《汉滨集》卷三
卫辄之事,古今之论多矣。
孔子作《春秋》定天下之邪正,以断天下之疑,使乱臣贼子知惧,于此正宜大书屡书,使深切著明,以为万世之法。
然其辞漠然无所惩劝,且入其国而不避孔子出公八年自陈入九年鲁人招之,始自卫反鲁。),享其养而不却,曼姑围戚而不贬,子路死悝而不罪,则是孔子不以之立为非明矣。
《公羊》曰:「蒯聩为无道,鲁公蒯聩而立可以立乎?
曰:可。
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
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
此议最为通论。
今人有子不肖而逃,幸而有孙焉,其祖付之物,曰:「父来勿与也」。
父至而欲取之,子当与父乎?
当守祖之命而不与乎?
与之则非徒己违王父命,而亦使其父违父命,父子之道废矣;
不与则非徒己得所以尊祖,而父亦得所以尊父,父子之道两得焉。
范宁称《谷梁》以卫辄拒父为尊祖伤教害义,不可彊通者,特为不当拒其父命耳,不以为不当立也。
江熙释《谷梁》乃云:「若灵公蒯聩,则经不得复称世子
世子,则灵公未尝命
其从王父之言,传似失之」。
是不然,灵公不命,则必归蒯聩而立之。
不归蒯聩,又不立公子,则是灵公之命也。
其称世子者,诸侯之世子必命于王,蒯聩得罪于灵公而逃,灵公虽不及废犹废也,但未改命于天子耳,故书曰「世子」,非以为当立也。
又引郑世子忽复归于郑为例,非其比矣。
郑忽于复归称世子,则世子为当归,归者无恶之辞也。
蒯聩于纳称世子,则世子为弗当纳,纳者不受之辞也。
《春秋》美恶不嫌同辞。
夫以世子出奔,若非无罪,人孰不欲其归?
今大国兴师以纳之,而国人不受,则其为人可知矣。
书「世子」者,所以正其名而甚其恶也。
若以世子为当立,则世子商臣弑其君,亦为当立乎?
《公羊》云:「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国夏曷为与卫曼姑围戚?
伯讨也,曼姑受命于灵公而立,义可以拒之」。
何休释曰:「曼姑无恶文,知得拒蒯聩,于曼姑言得拒之,知之不得拒也」。
然则,之立也为可,独拒父为不可耳。
《公羊》许其立而不许其拒父,是矣。
以拒父为尊祖者,《谷梁》之说也,二传《公羊》为长。
后世曾不分别二事,并而为一,宜其说之不通。
盖自江熙之乱之,而刘原父乃主其说,此有心于辟传之过也。
或曰:「辄既当立而不拒蒯聩,使蒯聩得入,当奈何」?
曰:之既立,当迎其父以归。
曰:「立者王父之命,不敢失坠。
至于尊事之礼,敢不极其优隆」。
蒯聩见容,则父子可以无间。
不幸而必欲得国,则为者弗敢与争,或死或奔,于义皆得废祖之命,罪不在我,所谓父虽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者也。
蒯聩而稍有人心,亦必底豫而不至于奸。
此舜之所以谐瞽瞍也,岂可拒其来而不受乎?
或曰:「方孔子在卫,若有问,何以处之」?
曰:子路孔子:「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
子曰:「必也正名乎」。
学者疑孔子得政于卫,必变置其父子,其失圣人之意远矣。
夫有国者父称公,子称世子,名分之正也。
子也而称公,蒯聩父也而称世子,名体不顺,至不可以并居,岂不病哉?
盖亦正其名而已。
正之奈何?
曰:使蒯聩不为卫侯,而为卫侯之父,如赵之主父、汉之太公之类,别为一号以尊之,不亦可乎?
孔子正名之意也。
若必欲变置其位,则是正其实也,非止于名而已
孔子谋人之国,岂若是之疏乎?
或曰:「冉有疑夫子之为卫君子贡设夷齐之问而知其不为,则孔子之不与明矣」。
曰:不然,孔子居卫,踰年而不去,门人之高弟又多仕之,而初无一言非,所以致冉有之疑先儒以为为助。
夫子不为者特不助耳,固不以其立为不当也。
何休谓卫辄之立虽得正法,非义之高者,故孔子不为,此言得之。
武王灭商,夫子犹以为未尽善,于卫辄何助之有?
况当时卫之大臣与其国人皆不愿蒯聩之立,蒯聩得立,置南子于何地?
虽欲逊其父,岂可得乎?
假令贤者处此,亦不过弃国而去,为伯夷、叔齐耳。
伯夷、叔齐非所以责卫辄也。
若欲人人夷、齐,则《春秋》举无全人,虽齐桓、晋文亦当诛绝。
岂特桓、文,武王伐纣而不用伯夷谏,王季夺嫡而不为叔齐之遁,亦皆得罪于圣人矣,而可乎?
孔子、齐之何怨,岂特可施之于,以此而责蒯聩,其孰不曰尤宜?
孔子卫侯父子俱无所为,中立乎其间。
至于卫辄之立,《春秋》无讥焉,则是以王法而正之也。
蒯聩欲弑其母,其子法当并废,灵公尚遵周道,舍诸子而立孙,则蒯聩之罪为至深,而灵公无负于蒯聩
于其祖其父,尊亲惟均,当从其父乎?
当从其祖乎?
当从其有罪者乎?
当从其无负者乎?
议者徒知责卫辄以不逊其父,而不思蒯聩之立为违父之命,则似于义有偏,恐非孔子中庸之意,而失《春秋》所书之法也。
瞽瞍日欲杀舜而贵象,舜从尧命而不从瞽瞍
舜殛鲧而逊禹,禹不敢念父之雠而顺命于舜,则之立尚何讥乎?
愚见如此,未知当否,幸有以正之。
论语指南(證黄祖舜继道沈大廉元简之说。) 宋 · 胡宏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八九、《五峰集》卷五
子曰:「父在,观其志;
父没,观其行;
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黄氏曰:有父兄在,如之何?
其闻斯行之,观人子之志可也。
父没之后,其志可以施为,则观其所行如何耳。
君子不忍其亲,三年之间,孝子唯恐不及于父所行之道,或当或否,将有所不暇议,忍改之乎!
沈氏曰:昔居先君之丧,于哀苦中而得此说,甚以为合于人情也。
评曰:观其言,可见其为子矣。
如此说,极是也。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
先王之道,斯为美。
小大由之,有所不行。
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黄氏曰:事无大小,一于敬而无和,其失也过严;
知和而无礼以节之,其失也无辨。
二者偏胜,概之以先王之道,其不可行均也。
沈氏曰:礼固贵和,「小大由之」,则过于和矣。
「不以礼节之」,则不可行。
「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者,申上言也。
评曰:「小大由之」,谓事无钜细,皆以和为贵也。
而「有所不行」者,「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也。
礼用和为贵,不以礼节之,则不和,故「亦不可行也」。
沈氏谓「申上言」是也。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
人而不仁,如乐何」?
黄氏曰:孔子之时,礼乐废坏,不仁之人用之,是言盖有为而言也。
如季氏旅泰山,舞八佾。
知礼乐者,如是乎?
沈氏曰:不仁者,私意横生,何有于礼乐?
评曰:不仁者,所行七颠八倒,虽用礼乐,舞八佾,雍彻,而非礼乐也,故曰如礼、乐何?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或问禘之说。
子曰:「不知也。
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
指其掌。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黄氏曰:鲁跻僖公,乱昭穆也。
既灌之后,所以降神,故「不欲观之」。
或者不喻而穷其说。
孔子为鲁讳,故托以不知而指其掌,其意若曰:明乎上下之分,治天下无难矣。
夫祭以诚为主,今从逆祀而失昭穆之义,于诚何有?
是祭与不祭等矣。
孔子之所以不与,若「吾与点也」之「与」同。
沈氏曰:「逆祀」之说极好。
「指其掌」,上词已断矣,下所言,以类记之者也,不必比而同之。
「与」字一说,恐未安也。
评曰:「逆祀」之说固好,但恐孔子之意不止谓此也。
鲁之郊禘,逆祀之大者。
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此情状见于礼乐,不可乱也。
禘祫之礼乐不同,其鬼神亦异,岂可乱乎?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连上文说,亦通。
「吾不与祭,如不祭」,恐却是以类记,故有「子曰」二字题之。
「与」字一说,诚未安也。
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黄氏曰:古者,射有五善,不特主皮,兼取礼乐容节也。
古者,力役之事分而为二,欲其可法也。
后世徒以中皮为善,强弱无别,同为一科,故夫子言古之道,以明今之不然。
沈氏曰:尝见赵岐有是说而然之,当无以易也。
评曰:二氏之说极是。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黄氏曰:仁,人心也。
私意不萌于心,故能公天下之好恶。
「苟志于仁」,有心于仁也,虽未能见于所行,而一念之间已向于善矣。
沈氏曰:弟子之善记事如此。
上言仁者好恶矣,然言能恶人,则或者疑焉,于是复明仁者之心,曰本无所恶也。
评曰:仁者之心如鉴,妍者来则妍,丑者来则丑。
方其妍也,乌得不谓之妍?
方其丑也,乌得不谓之丑?
好恶如此,吾心初未尝动也。
若恐或者以恶人为疑,复明仁者之心,曰:本无所恶。
则是当好恶之时,胸中原未了了也,乌得为仁?
「茍志于仁矣,无恶也」,「恶」字或读作入声。
「有心于仁」,如此立言,恐不识心,不识仁也。
子曰:「人之过也,各于其党。
观过,斯知仁矣」。
黄氏曰:与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
与仁同过,然后其仁可知也。
盖功者人所乐赴,过则人祈于茍免,而后知君子存心甚厚,虽过也,不害其为仁。
周公之厚于其兄,孔子之厚于其君,皆不以有过为嫌者,其仁可知也。
沈氏曰:伊尹、周公,皆是过乃所以为仁。
评曰:闻诸先君子曰:「党,偏胜也」。
有所偏胜,则过而不得其中。
或敏慧而过于太察,或刚勇而过于太暴,或畏慎而过于退缩,或慈爱而过于宽弛。
人能内观其过,深自省焉,则有所觉矣。
窃谓伊尹、周公不可以言过。
子曰:「参乎!
吾道一以贯之」。
曾子曰:「唯」。
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黄氏曰:夫子垂世立教,学者宗之,或得其一体,或闻其一言,有称其博学者,有誉其多能者,皆不能遍观而熟察之。
乃若圣人之道,则闻而知之,传以心也;
默而识之,悟以心也。
况其泛应于域中,虽千变万化,未始有穷,而会归于一心,则天地之纯全,万人之大体,皆其分内耳。
所谓「一以贯之」也。
曾子早游圣门,省身于内,守之以约,故夫子告之不待发问,而曾子受之不复致疑,可谓相契以心,得于言意之外矣。
及其答门人之问,语之以「忠恕」者,亦以其违道不远者告之,使之求诸心而切于践履者也。
盖忠之为心,无纤介之私,其毋自欺,亦不欺人也。
恕之为心,无物我之间,其处人亦如其在己也。
忠恕生于吾心,则彼己不立,孰为町畦,将尽己之性以尽物之性,而至于天地,其于一贯之妙,举积此矣。
曾子至是,盖不容言,而门人之问,不得已而应之,于是形容夫子之道,非「忠恕」两言无以明之。
使门人而悟曾子之言,则一之名亦不立矣。
是道也,曾子之传于圣人,门人之受于曾子,又未可以浅深论。
沈氏曰:此论亦鄙见所同,曾子所以告门人者,别是一转语也。
评曰:唯仁者为能一以贯天下之道,是故欲知一贯之道者,必先求仁;
欲求仁者,必先识心。
「忠恕」者,天地之心也。
人而主忠行恕,求仁之方也。
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即主忠行恕之实也。
黄氏之言,非不高妙,然言意支离,恐使学者惑也。
夫圣人,垂世立教者是也,而黄氏以垂世立教与道为二途。
其支离者一也。
圣人所传者心也,所悟者心也,相契者心也。
今曰传以言,悟以心,相契以心,是人与心为二,心与道为二矣。
其支离者二也。
夫忠恕即道也,而子思谓之「违道不远」者。
闻诸侯师圣先生曰:「以学者施诸己而不愿,然后不施诸人,故谓之『违道不远』,非以忠恕为违道不远也」。
今黄氏似以忠恕为违道不远,其支离者三也。
夫人心忠,则为忠;
恕,则为恕。
今曰「忠之为心」、「恕之为心」,似以忠恕又自有心。
又曰「忠恕生于吾心,则彼己不立」,夫人能忠恕,推己及彼,轻重先后,不失其宜,仁之至,义之尽也。
若「彼己不立」,是无本矣。
墨子二本,孟子辟之,况无本乎?
宰予昼寝。
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与何诛」!
黄氏曰:《记》曰:「昼居于内,问其疾可也」。
君子非有疾不居内。
宰予好内而怀安,无其质矣,教何所施?
孔子深责之。
沈氏曰:「好内」之说,窃以为不然。
宰予固不至是,圣人亦不察人之微至是也。
但昼而多寝,昏惰无精进,故夫子深责之。
评曰:宰予只是「昏惰无精进」之意,故夫子深责之。
尝见表兄范伯达亦如此说。
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黄氏曰:晏子齐景公,执国政,孔子久于齐而不能用,徒以交际为恭,非王公之尊贤也。
于此犹善其能全交者,所见夫子之忠恕。
沈氏曰:此恐只是不没其实,非有为而言也。
评曰:沈氏之说极是。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
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黄氏曰:凡事之是非,利害两端而已。
过是而思,则惑也。
观其使晋之时,其虑当矣,至于求遭丧之礼以行,不亦过乎!
沈氏曰:乡人林德惠尝云:「时人称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夫子以为不然,曰:『如能再思,可矣』。
何望其三乎?
如三家之强,文子殆未之思也」。
评曰:德惠之言甚好。
黄氏之言上半截亦好。
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黄氏曰:此论仲弓之德不用于天子,必用于诸侯,如牛之骍且角,虽不用于郊山川,亦不舍之矣。
鲧殛而禹兴,不以其类废之也。
沈氏曰:先儒谓指仲弓之父言,非也。
斥父称子,岂圣人之意?
人之才德,不系于世类。
才者,虽不大用,必小用,故以郊与山川言之,亦非谓天子、诸侯也。
评曰:沈氏之说为长。
曾子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
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
黄氏曰:学道未至于无心,非善学也。
自「问不能」至「实若虚」,无矜伐之心也;
「犯而不校」,无物我之心也。
此颜子克己之学。
沈氏曰:矜伐之心,由物我之心生也。
自「能问」、「若虚」以至「不校」,皆是无物我之事,不必分也。
评曰:黄氏以此五者为颜子克己之学,甚好。
而曰「学道未至于无心,非善学也」,异乎愚所闻矣。
道者,以传心为主,不知如何却要「无心」?
心可无乎?
又二氏皆有「无物我」之说,愚窃惑焉。
盖天地之间无独必有对,有此必有彼,有内则有外,有我则有物,是故「一阴一阳之谓道」,未有独者也。
而圣人曰「毋我」者,恐人只见我而不见人,故云尔也。
若物我皆无,不知酬酢万变,安所本乎?
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
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黄氏曰:文王之有周,天命之人归之,有天下之二,可以王矣;
而犹事殷,所以为德之至,不可少訾者也。
不曰「文王之德」,而曰「周之德」者,《诗》于《皇矣》云:「天监代殷,莫若周;
周世世修德,莫若文王」。
文王所以致此者,固非一世之积,其所由来远矣,至文王而后成耳。
于是推本而言之。
评曰:此意甚好。
然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方见其德之至。
不曰文王而曰周者,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非特文王也,武王亦然。
考之《诗》、《书》可见。
至于代殷,又别是一义。
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
过之,必趋。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
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
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黄氏曰:哀敬之道常存于心,故见之者诚有触于中,其作也,其趋也,有不期而然矣。
盖夫子平日践履之道,所谓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也。
众人懵不知觉,颜子于此独有省焉,所以喟然发叹也。
盖尝论圣人之道,大包六合而小不外乎吾身,远贯万古而近不离乎日用,若穷高极妙而求之于渺茫恍惚,其去道益远矣。
颜子既发叹而悟昔者之非,于是吐其胸中所见言之。
若曰:「人之所以不见道者,以才为之累也。
向也从事于高、坚、前、后之际,矜吾聪明,任吾智力,卒之罔然无得,若有遐志矣」。
而夫子诱而教之于博约之间,则又欲罢而不能,至是,才无所施,聪明智力尽矣。
恍然若有见,其卓然独存者,不可以他求也。
虽欲从之,又乌得而从之?
反之吾身而已,然后知吾之心,即圣人之心也。
圣人所谓哀敬之道,亦吾所体之道也。
平居日用之间,吾与圣人岂有二哉?
所以四科之列,为之冠,圣人之门,独以好学许之也。
沈氏曰:此论深见颜子学问之道。
尝见一乡人髣髴此说,谓钻仰前后之初,未有所见,及夫子诱之于博约之后,不能自已,竭力而进,乃有所见。
虽欲从之,末由也已,终不可及,不若此论去聪明智力而有所得之为妙也。
但上文「见齐衰者」,恐意不相蒙也。
评曰:此颜子之学,学者所宜尽心,不可姑从人言而已也。
仰之而知其弥高,钻之而知其弥坚,瞻之而知其在前,而又知其忽焉在后,此颜子习而察见圣人分明,所以为善学也。
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其先后次第不可得而详闻矣。
「博我以文」,所以使我见识极高明、穷广大也;
「约我以礼」,所以使我践履不失中庸也,此夫子所以善教也。
欲罢不能」,理义悦我心,自不能已也。
「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
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颜子庶几圣人在欲化未化之间,故发言如此也。
夫欲化未化之时,似犹用聪明智力,又似用聪明智力不得真当,得之于意表,不可言语形容也。
若圣人从心不踰矩,则聪明智力具存而无所用之,故所过者化,所存者神,与天地参矣。
沈氏谓「去聪明智力而有所得」之论为妙,窃谓聪明智力在学者不当去,在圣人不去。
去之,则必入于空,沦于静,又乌能有得而可以开物成务乎哉?
颜子喟然而叹,直与上文不相蒙。
子曰:「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
『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子路终身诵之。
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黄氏曰:子路之勇,以气为主,能捍贫贱而轻富贵者也。
不以贫贱为不若人,故衣敝缊袍,无忿疾之心,所谓「不忮」也。
不以富贵为愈乎己,故与衣狐貉者无歆羡之心,所谓「不求」也。
「不忮不求」,亦人之所难,而子路既躬行之矣,犹终身诵之,故曰「何足以臧」,所以进之也。
评曰:不知夫子进之,欲其何所进?
向上义理如何?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评曰:黄氏尝读「厌」作平声,可见圣人之中节,一切世务不能移也。
乡人傩,朝服而立于阼阶。
黄氏曰:《礼》:「乡人禓,子朝服而立于阼阶,存室神也」。
傩,即道也。
沈氏曰:龟山谓「诚意于除厉」,此论自佳。
先儒谓「存室神」,恐非也。
评曰:傩起于乡,非先王之制礼也。
其说以驱逐厉鬼为事。
龟山之说虽好,而先儒之说亦自有理也。
颜渊问仁。
子曰:「克己复礼为仁。
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黄氏曰:颜回问为邦,夫子尝以四代之礼乐告之。
而此曰「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盖其德行纯备,心不违仁,可以为人上矣,故以是道明之也。
《记》曰:「一家仁,一国兴仁;
一家让,一国兴让;
一人贪戾,一国作乱。
其机如此」。
则天下归仁系乎一人之克己复礼,不可不慎其机也。
夫仁,人心也。
心之不仁,私欲害之也。
私欲茍萌,则视听言动举越于礼,而施为之间,流风浸远,天下必受其弊,况能使之归仁乎?
惟自反而充于礼,不役耳目,乱之不作,好恶扰之,正心诚意于上,而天下安于无事,风俗自是归于淳厚矣。
所谓「天下归仁」也。
必曰「一日」者,以见克己诚非自外至,其用力甚寡,其成效甚远,而功利之及于天下者甚博也。
评曰:黄氏所言仁之功也,须要见颜子居陋巷,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处,方是真有所见。
「仁,人之心也;
心之不仁,私欲害之也」,窃谓人有不仁,心无不仁,此要约处不可毫釐差。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
子曰:「必也,正名乎」!
黄氏曰:蒯聩得罪于南子,故出奔。
灵公之死也,卫人欲立公子辞焉,乃立辄,以灵公之命也。
苏内翰谓:「灵公黜其子而子其孙,出公不父其父而祢其祖,人道绝矣」。
夫以父子之间,至于争国,逆天理,乱人伦,名之不正,孰大于此?
以《春秋》考之,蒯聩出奔与赵鞅纳之,皆称卫世子,以示其得世于卫也。
使夫子果为政于卫,其将周旋父子之间,使辄辞位而纳蒯聩,则辄无拒父之名,蒯聩世子之位,灵公亦无黜子之过。
此正名之大者,为政所先务也。
评曰:蒯聩无父,出奔,失世子者,罪其轻佻谋非常,至于出奔,失世子之道也。
赵鞅纳之而称世子者,罪大臣辅辄而拒父也。
蒯聩无父,辄亦无父,天下岂有无父之人尚可以事宗庙社稷为人上者哉?
孔子为政于卫,则必具灵公父子祖孙本末,上告于天王,下告于方伯,乞立公子,然后人伦明,天理顺,无父之人不得立,名正而国家定矣。
子夏为父宰,问政。
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
欲速,则不达;
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黄氏曰:为宰之政,则所治者小也。
夫子告以久远之图者,以子夏之学失之不及,特将扩而大之也。
评曰:政者,正也。
正无大小,圣人之言可以为天下万世之法,非特救子夏一人之失也。
两汉以来,为政者恐多未免欲速见小之病也。
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黄氏曰:不知义之所在,小廉曲谨之士耳。
其见者小,故谓之小人。
评曰:向宣卿常说有读「小」为「之」者,似亦意味好。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
子曰:「未可也」。
「乡人皆恶之,何如」?
子曰:「未可也;
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
黄氏曰:同乎流俗,乡人或好之;
有拔俗之行,乡人或恶之,好恶未必当。
唯善者好之,不善者恶之,则为君子也审矣。
沈氏曰:好恶而唯乡人是从,未必当也。
要当公吾心而察焉,其善恶者自有见焉,可也。
孟子言:「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
得此也。
评曰:察人之贤否,以乡人好恶为主;
察乡人之好恶,以善为主,则人之贤否得其实矣。
黄氏之说,自已明白,不必引孟子之说也。
有人非不公其心,而见善不明,或入于邪曲,故察乡人之好恶,必以善为主,弗可改也已,而善未易明也。
宪问耻。
子曰:「邦有道,谷;
邦无道,谷,耻也」。
「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
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
评曰:原宪说克、伐、怨、欲不行,便以为仁,是未识仁也。
孔子提醒之曰:要克、伐、怨、欲不行,可以为难矣。
使原宪自此能克去克、伐、怨、欲,如人饮水,冷煖当自知之,孔子不得而与之也,故曰「仁则吾不知也」。
此圣人著力为原宪处,可得之于意表,不可以言语求也。
若黄氏之言制克、伐、怨、欲不行,未若泊然无心,克、伐、怨、欲不萌于中,亦无有制之者,然后为仁。
此说大体既非,所以言仁且泊然无心之语,大有病也。
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
君子哉」!
黄氏曰:刚义得于天资,有其质矣,所乏者,威仪、文辞也。
行之以礼,则行正而不过,威仪可观矣。
出之以孙,则言顺而不暴,文辞均也。
三者备而后信有诸己,所以成始而成终也。
是为令德之君子。
沈氏曰:此非为学者言,为立政事言也。
以义度宜,事之始也,行之则有节文焉,又出之以孙,民听不骇戾,守之以信,又久有所成也。
若夫为学者,则敬以直内,乃其本也。
评曰:圣人之言无所不通,使在上之人行己如是,则政立矣;
使在下之人行己如是,则身修矣。
敬以直内,固学者之本;
为政者敬以直内,可顷刻忘哉!
若谓欲不失此四事,非敬以直内不能,则可。
子曰:「当仁,不让于师」。
黄氏曰:人之于师,所当让也。
至于仁,则为之唯恐不及,若出人于患难,拯人于饥溺,皆所急务者,何暇让乎?
沈氏曰:此言为仁之急如此,值当为之时,师亦不让,非真不让也。
评曰:人之于仁,犹饥食渴饮,不可让不饥者使食,不渴者使饮也。
当饥则食,当渴则饮,非不让也,非谓「为仁之急」,亦非谓「为之唯恐不及」而不暇让也。
师所以发吾仁也,言当仁虽师不让,所以明仁之义也。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
困而学之,又其次也;
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黄氏曰:生知出于天资,如由仁义行是也,故为上。
学而知,则思而后得,如行仁义是也,故次之。
沈氏曰:行仁义,非学也,仁义在我而已;
而曰行之,是人与道二也。
执柯以伐柯,疑于同矣,而犹以为远者,二物故也。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
可离,非道也。
故知行仁义,非学也。
「生而知之」,诚也;
「学而知之」,诚之也。
评曰:圣人与道一体,故不用学。
学者,学道者也。
若体与道一,则更何用学。
惟未能与道为一,故须学也。
学道,便是行仁义也。
至于德盛仁熟,则由仁义行,不用行仁义矣。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
可离,非道也」,指大体而言也。
欲求全体,故须戒慎恐惧,莫使有亏欠也。
戒慎恐惧,便是行也。
至于纯熟,自不用戒慎恐惧,然后谓之由仁义行矣。
诚之,便是行仁义也。
若曰「行仁义,非学之至」,则可矣。
周公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
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黄氏曰:朋友,先施之可也;
父党,无容,笃于恩而已,无所施也。
沈氏曰:「君子不施其亲」,不私于亲也。
评曰:李丞相纲云:「君子亲亲,不施者,不加刑杀也」。
汉成帝欲恐诸舅,曰:「今将一施之」。
必是鲁公天性严冷寡恩,故周公戒以四事,事皆相类。
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黄氏曰:仁,人心也。
虽以学问求之,必以心得之。
评曰:仁,人心也。
言「以心得之」,不支离否?
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
本之则无,如之何」?
子夏闻之,曰:「噫!
言游过矣!
君子之道,孰先传焉?
孰后倦焉?
譬诸草木,区以别矣。
君子之道,焉可诬也?
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
黄氏曰:道不离动静语默之间,所谓洒扫应对进退,无非道也。
下学而上达,非于下学之外复有上达也。
故君子之道初无二致,孰以为先而不传,孰以为后而或倦?
譬诸草木,其始生也,及其长也,区以别之,虽若不同,而所以为曲直之性则一而已。
子夏之门人所谓小子者,知克勤小物于正心诚意之时,其进于成人之德无疑矣。
茍不达此而概以为末务,是厚诬也。
子夏推明君子之道,以正言游之失,以为道之在人,其致无本末,其施无先后,而小子之学率由始,以成其终,其序不可越也。
若以为必求其本而不循始终之序,则虽圣人,亦不能凌节而施矣。
沈氏曰:理一而已,本末先后贯焉,如草木一区之内,种子根茎华实具在其中,人未之见也。
下学上达,亦在识之而已。
评曰:草木生于粟粒之萌,及其长大,根茎华实虽凌云蔽日、据山蟠地,从初具乎一萌之内,而未尝自外增益之也,故区以别矣。
君子下学而上达,其道正如此。
沈氏曰「亦在识之而已」,此至言也。
愚以谓正当心了,不以言语到也。
黄氏曰「下学而上达,非于下学之外复有上达也」,其言妙矣。
而曰「克勤小物于正心诚意之时」,则愚所不解也。
夫正心诚意,自先自后,彻本彻末,岂可以时节言哉?
又曰「道之在人,其致无本末,其施无先后」,亦愚之所未解也。
夫道有本末,有先后,人之行不失本末先后,则当于道矣。
子游不识本末先后,故子夏正之。
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黄氏曰:前言「惠而不费」,其所谓吝,则惠不足以及人也。
《易》以屯其膏为小贞吉,则出纳之吝特有司之事,非为上之道也。
评曰:不知如何理会「屯其膏」、「小贞吉」,疑与此义若不相似然。
宗忠简公画像赞 南宋 · 陈炳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一六、《敬乡录》卷一○
诸葛孔明平生勋业,仅与吴、魏鼎峙,而君子每以伊、吕俎豆之,然亦献疑者多矣。
余尝语人曰:「偏师一出而三郡响应,留屯渭上则军民安堵,此其胸中凛凛,三代规模矣」。
忠简宗公名在国史,事在天下,当靖康建炎间,厮隶孩童能道其出处。
公吾里人也,其故居去予家无百步。
世或知其大者,而其为人之详,则予实亲得之父兄。
公久连蹇场屋,初似无意功名。
四十馀年,始以进士末科在选调,为州县小官将二十年。
晚倅登州
黄冠师以侠犯禁,同官相愕然,为好语谢遣之,公曰:「何至是」!
独摄取,杖其背。
诉之朝,谪监镇江酒。
久之,金渝盟,得知磁州
磁正遭困攻,危甚,守城具百无一有。
大开门,以计谲之,宵遁。
后守留钥京师,以忠义激愤将士,两河豪杰投诚听命,主以一押字,得兵二十万,皆愿效死力麾下。
自州县脱谪籍二年,遂为当世社稷大臣。
公状貌朴奇,瞳子黑白瞭然,髯疏而劲,磔磔猬立。
常语子弟曰:「人谁不死?
等死耳,有补于国,吾荣多矣」。
忠壮类此。
惟每出兵,必屈指计胜期。
喜诵《左氏春秋》,少尝尽以《左氏》事缀粘壁间,以便朝夕观览。
为文章直写其肺腑,无饰辞。
其亡也,两河复危矣。
予每评公直孔明伯仲,不独其心相似,迹亦偶类。
虽然,孔明何如人哉!
其子兵部出公画像示予,慕不能舍去。
谁不知敬公像,独于余心有感也。
为之赞曰:
平生孔明,称慕莫及。
像见忠简,懦夫有立。
横流砥柱,万里长城
欲奋空卷,以植危倾。
猛将敛手,气指目使。
谁知此公,亦裳布士。
春秋经传类对赋(并序 皇祐三年 宋 · 徐晋卿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三
余读五经,酷好《春秋》;
治《春秋》三《传》,雅尚《左氏》。
然义理牵合,卷帙繁多,顾兹謏闻,难以殚记。
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凡一百五十韵,计一万五千言。
欲包罗经传,牢笼善恶,则引其辞以倡之;
欲错综名迹,源统起末,则简其句以包之;
欲按其典实,故表其年以證之;
欲循其格式,故比其韵以属之。
首尾贯穿,十得其九,命曰《春秋经传类对》。
将使究其所穷,可以寻其枝叶;
举其宏纲,可以撮其枢要也。
其间立意迂阔,措辞鄙野。
不尚华而背实,但虑涉于淫竞;
不摘诡以抉奇,又惧伤夫名教,故用藏于巾衍,以自备于检寻;
传之昆云,而俾谨乎诵习。
非敢流布圣旦,昭示钜儒,以为哂噱之资也。
运及姬世,天生仲尼
鲁国之史策,遵周公之典彝。
莫不编年示法,系日摛辞。
左丘明《传》之释义,杜元凯《注》之质疑。
十二公之事言,用传后世;
五十条之凡例,式据前规。
有惠夫人,实生桓子
平王迁都之末,是隐公即位之始。
乃有伯乐献麋宣公十二年,却至奉豕成公十七年
许绝太岳之禋隐公十一年,郑废泰山之祀隐公八年
帅师入极,讥无骇克胜之由隐公二年
求好于邾,贵仪父会盟之美隐公元年
问族众仲隐公八年,询名申繻桓公六年
子驷请息肩于晋襄公二年荀息谋假道于虞僖公二年
天弃商而久矣僖公二十二年,神亡虢以宜乎庄公三十二年
宋昭灭宗,知庇根之失所文公七年
郑庄宠弟,虑滋蔓以难图隐公元年
贵有常尊宣公十二年,礼有异数庄公十八年
石尚归脤定公十四年,齐桓拜胙僖公九年
向戍尤孟献之美室襄公十五年韩宣誉季孙之嘉树昭公二年
解鼋而郑国以乱宣公四年,更鹜而齐臣致怒襄公二十八年
鲁筑王姬之馆,外礼弥尊庄公元年
晋为太子之城,内谗益固庄公二十八年
蛇妖祸郑庄公十四年,豕怪害齐庄公八年
强锄不能卫足庄公十六年邓侯徒后噬脐庄公六年
晋逐楚于颍北宣公十年,鲁追戎于济西庄公十八年
施氏沉郤犨之子成公十一年人夺堵狗之妻襄公十五年
姜氏搆谋,轨死归于鲁国桓公十八年
子比胁立,灵生失于乾溪昭公十三年
郑息违言隐公十一年,晋楚结好成公九年
晋荀跞掩耳而走昭公三十一年,浑良夫被发而噪哀公十七年
或骖乘以持带襄公二十三年,或塞井而夷灶成公十六年
灵见梗阳之巫襄公十八年,宽生萑苻之盗昭公二十年
掩义隐贼,驩兜招浑敦之称文公十八年
毁信废忠,共工得穷奇之号。
同上伯有强死昭公七年郑庄寤生隐公元年
越椒有熊虎之状宣公四年伯石是豺狼之声昭公二十八年
与玦衣者,表守国之意闵公二年
献缟纻者,伸结友之诚襄公二十九年
虞公奔彼共池,因求宝剑桓公十年
得臣败于城濮,为惜玉缨僖公二十八年
晋城虎牢襄公二年,鲁筑鹿囿成公十八年
妇姜贵聘而贱逆文公四年郑忽先配而后祖隐公八年
鲁贿荀偃也,以寿梦之鼎襄公十九年
周分唐叔也,以密须之鼓定公四年
楚王伐畔,降许子于武城僖公六年
晋侯问囚,税钟仪军府成公九年
士会灭狄宣公十六年,甘歜败戎文公十七年
献六羽而用六佾隐公五年,节八音而行八风。
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襄公三十一年鲁阳虎纳以大弓定公元年
虽未获一吉人,行父则庶几免戾文公十八年
而能流四凶族,重华则其有成功。
同上晋疆戚田文公元年,鲁略棠地隐公五年
秦针之适晋也,车有千乘昭公元年
共叔之都京也,城过百雉隐公元年
子产善相小国昭公四年,楚商臣能行大事文公元年
韩厥奉觞而加璧,因遇齐侯成公二年
郤至免胄以趋风,盖逢楚子成公十六年
郑庄有礼隐公十一年,齐襄无常庄公八年
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襄公二十八年,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哀公九年
虢公无德而禄闵公二年,楚围不义而强昭公元年
邓曼妇人,知莫敖之必败桓公十三年,然明君子,识程郑之将亡襄公二十四年
鲁铸林钟襄公十九年,唐分姑洗定公四年
周内史文伯有后文公元年季文子谓齐侯不免文公十五年
郑国之井堙木刊襄公二十五年,郇瑕之土薄水浅成公六年
胥臣称郤𡙇之善,命以先僖公三十三年
士伯桓子之贤,赏以瓜衍宣公十五年
莫敖梁溠庄公四年艾猎城沂宣公十一年
颍考叔挟辀以走隐公十一年鲁庄公乘传而归庄公九年
吴有越,若腹心之搆疾哀公十一年
虞得虢,犹唇齿之相依僖公五年
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庄公三十年,宋邦公子遂竭以贷饥文公十六年
商臣忍人文公元年狼瞫君子文公二年
杞生圃兮,歌南蒯之叛昭公十二年
莠在门兮,喻良霄之死襄公三十年
狐毛设其二旆僖公二十八年文王获其三矢宣公四年
曹太子乐奏而叹也,未免有忧桓公九年
宋元公酒乐而泣焉,诚知必死昭公二十五年
陨霜杀菽定公元年,雨雹为灾昭公四年
子产殂而仲尼出涕昭公二十年,太叔卒而赵简甚哀定公四年
晋寘卫侯于深室僖公二十八年,秦舍晋君于灵台僖公十五年
蔡昭侯两佩两裘,已为怨府定公三年
子恶五兵五甲,更作祸胎昭公二十七年
裨谌能谋襄公三十一年叔向好直襄公二十九年
楚灭江也,秦伯为之出次文公四年
越围吴也,赵孟降于丧食哀公二十年
因龙命氏,蔡墨陈刘累之宗昭公二十九年
以鸟名官,郯子述金天之职昭公十七年
卫人馈锦昭公十三年,宋公求珠哀公十一年
塞夷庚而绝晋成公十八年,城州来以挑吴昭公十九年
侍者知挤于沟壑昭公十三年绛县辱在于泥涂襄公三十年
栾盈过周,既思父黡之过襄公二十一年
华耦盟鲁,特陈祖督之辜文公十五年
大官庇身襄公三十一年,旧职展体定公四年
辕颇之奔郑也,既进其睱脯哀公十一年
葛卢之朝鲁也,又馈以刍米僖公二十九年
晋军风于泽僖公二十八年,郑车偾于济隐公三年
郑飨楚子,爰伸九献之仪僖公二十二年
秦馈晋侯,乃用七牢之僖公十五年
秦人入鄀文公五年楚国围江文公三年
戎昭果毅宣公二年,民生敦厖成公十六年
荀吴围鼓而鼓人服昭公十五年晋侯去原而原国僖公二十五年
栋折榱崩,子产心忧于郑国襄公三十一年
踊贵屦贱,晏婴相语于晋邦昭公三年
岁害鸟帑襄公二十八年,辰伏龙尾僖公五年
顿子牂事晋而背楚定公十四年,悼夫人瘠鲁以肥杞襄公二十九年
克黄得楚子以赐生宣公四年士燮使祝宗而祈死成公十七年
侨如已获,宣伯由是以旌功文公十一年
阳州既降,苫越因之而名子定公八年
季隗就木僖公二十三年怀嬴奉匜。
同上先轸怒兮,不顾而唾僖公三十三年
齐侯战兮,不介而驰成公二年
公子启五辞楚位哀公六年,邓养甥三逐巴师桓公九年
楚国争囚,上下手于以决矣襄公二十六年
鲁邦议战,小大狱由是明之庄公十年
荀偃瘅疽襄公十九年晋侯惑蛊昭公元年
或骖絓而止桓公三年,或旝动而鼓桓公五年
发之短者,齐欲胜吴哀公十一年
鬣之长者,楚仍夸昭公七年
伯禽始封于鲁国,土田陪敦定公四年
鼢冒肇启于楚邦,筚路蓝缕宣公十二年
秦伯改馆僖公十五年晋侯加笾昭公六年
穆叔辞金奏之乐襄公四年郤至惊地室而县成公十二年
神夺虢公之鉴僖公二年,天假晋侯之年僖公二十八年
箕之役,先轸黜于狼瞫文公二年,夷之蒐,贾季戮于臾骈文公六年
许悼告终,仲尼世子之罪昭公十九年
晋灵被弑,董狐赵盾之愆宣公二年
祀有执燔,戎有受脤,此养神之节也,则刘康公之言可准成公十三年
聘而献物,朝而献功,此事霸之礼也,则孟献子之言堪崇宣公十四年
七札夸由基之射成公十六年,六钧传颜高之弓定公八年
晋侯治兵于绵上襄公十三年阚止失道于弇中哀公十四年
鲁封须句,念实司于太皞僖公二十一年
楚灭夔子,因不祀于祝融僖公二十六年
魏犨束胸僖公二十八年楚王伤目成公十六年
华臣弱皋比之室襄公十七年,子重杀巫臣之族成公七年
伊戾谗兮宋痤死襄公二十六年,无极谮兮朝吴逐昭公十五年
晋献将废于太子,衣以偏衣闵公二年
鲁昭欲宠于家羁,赐之轻服昭公三十二年
伯宗避重成公五年荀吴驱冲昭公十三年
臧文仲宿于重馆僖公三十一年叔孙豹食于庚宗昭公四年
子干食百人之饩昭公元年桓子获千室之封宣公十五年
楚王浃辰克成公九年,齐侯三日取龙成公二年
岁在豕韦,苌弘识蔡侯之祸昭公十一年
星出婺女,裨灶晋国之凶昭公十年
屠伯馈羹昭公十三年考叔舍肉隐公元年
赐魏绛以金石之乐襄公十一年,命士会以黻冕之服宣公十六年
子产之为郑政也,田有封洫襄公三十年
赵武之相晋国也,民无谤讟昭公元年
郑从子突,三覆既殪于戎师隐公九年
晋用贲皇,四萃更败于王族襄公二十六年
伯有公襄公二十七年,季子私言成公八年
赵宣子秣马蓐食文公七年僖负羁寘璧盘餐僖公二十三年
葑菲不遗于下体僖公三十三年,葛藟能庇其本根文公七年
不虞制人,坐见燕师之败隐公五年
无谓邾小,行闻鲁卒之奔僖公二十二年
城彼缘陵僖公十四年,盟于曲濮定公八年
潘崇掌环列之尹文公元年赵盾旄车之族宣公二年
郑之火也,出新客而禁旧客昭公十八年
宋之灾也,彻小屋而涂大屋襄公九年
卫献公与言于孙子,不释皮冠襄公十四年
子产将见于晋侯,乃加戎服襄公二十五年
楚子汰侈昭公元年文王惠和昭公四年
蔡昭侯沈玉而誓汉定公三年晋文公投璧而盟河僖公二十四年
申包胥倚墙而哭定公四年齐庄公拊楹而歌襄公二十五年
弃甲复来,念宋讴之颇众宣公二年
守陴皆哭,伤郑难以滋多宣公十二年
政在务三昭公七年,国不堪贰隐公元年
虞贪屈产之乘僖公二年,晋受郑人之驷僖公十五年
锦二两,子犹受申丰之货昭公二十六年
珠一箪,赵孟吴王之赐哀公二十年
栾针执榼以承饮成公十六年鲁侯申宫而儆备。
同上祁奚称善,不避亲而不避雠襄公三年
魏舒举贤,以为忠而以为义昭公二十八年
卫多君子襄公二十九年,禹称善人宣公十六年
夫差三年而报越定公十四年,长万一日而至陈庄公十二年
鸟兽之肉不登俎隐公五年蘩之菜可荐神隐公三年
筑室反耕,楚众而惟将守宋宣公十五年
裹粮坐甲,晋人而且欲击秦文公十二年
孟明焚舟文公三年绕朝赠策文公十三年
楚城陈蔡昭公十一年,晋灭虞虢僖公五年
子之城已恶成公八年庆封之车甚泽襄公二十八年
郤犨傲而取祸成公十四年,观虎勇而见获定公三年
赂以纪甗,齐将致于晋侯成公二年
樽以鲁壶,周用享于文伯昭公十五年
宋佐后至昭公四年州绰先鸣襄公二十一年
襄伯杀嫡而立庶文公十八年季札哀死而事生昭公二十七年
杞子掌北门之管僖公三十二年屈罢简东国之兵昭公十四年
楚闻倚相之誉昭公十二年,晋推董史之名宣公二年
窃藏而逃,头须有纳君之志僖公二十四年
握节而死,子卬无废命之诚文公八年
御廪延灾桓公十四年,宣榭遘火宣公十六年
狂狡失礼而违命宣公二年晏子去否而献可昭公二十年
阳货而愿东定公九年,且楚人之尚左桓公八年
安于祀庙,赵孟感于前勋定公十四年
炀公立宫,季孙免于后祸定公元年
郭荣扣马襄公十八年,卫献射鸿襄公十四年
杞国用于夷礼僖公二十七年伊川变于戎风僖公二十二年
周襄王不忍小忿僖公二十四年宋华元且多大功成公十五年
幄幕九张,子产适宜而相郑昭公十三年
革车千乘,鲁昭习武以蒐红昭公八年
莫敖趾高桓公十三年楚王心庄公四年
士会问殽蒸之礼宣公十六年周公阅辞昌歜之飨僖公三十年
二五耦谮于申生庄公二十八年,十一牢享于士鞅昭公二十一年
叔鱼鬻刑侯之狱,足显贪婪昭公十四年
皇戍摄郑伯之辞,可知邪枉成公四年
邾悼朝鲁襄公二十八年,孟献聘周宣公九年
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哀公七年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昭公二十年
单顷公同盟鸡泽襄公三年,郑子然侵取犬丘襄公元年
卫献启服之马昭公二十九年,楚获馀皇之舟昭公十七年
楚有孟津之誓昭公四年,成有岐阳之蒐。
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用彰有信僖公二十五年
犒秦备一夕之卫,聿见多谋僖公三十三年
鱼里观优襄公二十八年,楚宫振万庄公二十八年
狄有五罪宣公十五年,楚有六间成公十六年
子常贿而信谗昭公二十七年楚王汰而愎谏昭公四年
文公施三罪而服晋,克慎邦刑僖公二十八年
魏绛陈五利而和戎,用蠲国患襄公四年
晋杀狐突僖公二十三年,楚灭庆封昭公四年
阖庐居不重席哀公元年伯有饮必击钟襄公三十年
伯禽以殷民七族定公四年,分唐叔以怀姓九宗。
同上韩原败师,晋惠愎谏而违卜僖公十五年
楚丘封国,卫文务材而训农闵公二年
夷吾奔梁僖公六年子囊伐郑襄公八年
智伯愎而好胜哀公二十七年樊须弱而用命哀公十一年
虽夫妇以为宾僖公三十三年,亦男女之辨姓昭公元年
命绛老作乎县师襄公三十年,使敬仲为之工正庄公二十二年
太叔对礼于赵鞅,始辨礼仪昭公二十五年
国侨问政于然明,方知政令襄公二十五年
物莫两大庄公二十二年,事无二成成公八年
歌诗则齐有异志襄公十六年,吹律则楚多死声襄公十八年
听卫则忧而不困襄公二十九年,歌魏则俭而易行。
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文公十三年魏万有必大之名闵公元年
司徒妻与之石窌成公二年,新筑人请以繁缨。
同上韩起贪淫,求玉环子产昭公十六年
晋侯谗惑,赐金玦于申生闵公二年
敬仲辞卿庄公二十二年国侨让邑襄公二十六年
子羽锐敏哀公十一年,邾庄卞急定公三年
将欲修而车赋襄公八年,必在险其走集昭公二十三年
虽行李之往来僖公三十年,亦鼓噪之出入成公五年
庆封好田而嗜酒,坐见忧生襄公二十八年
齐侯弃好而背盟,行知祸及襄公十八年
宋见星陨僖公十六年,晋闻石言昭公八年
展夺公子之昭公元年,齐侯歛大夫之轩定公十三年
子荡以弓梏华弱襄公六年,晋人以幕蒙季孙昭公十三年
南蒯则始以费叛昭公十二年黑肱而终以滥奔昭公三十一年
桓子功而赏狄宣公十五年赵衰馁而处原僖公二十五年
弃室而耕,美季札守节襄公十四年
易位以令,诮魏子之干尊定公元年
救灾恤邻僖公十三年,取威定霸僖公二十七年
一则修陈而固列成公十六年,一则载燧而夙驾文公十年
莫不服冕乘轩哀公十五年,行爵食炙。
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僖公四年,合比被埋书之诈昭公六年
子玉治兵之日,鞭者七人僖公二十七年
晋文公报惠之年,退于三舍僖公二十八年
世济其美(文公十八年),天诱其衷僖公二十八年
无忌之有疾也,让于韩起襄公七年
宋穆之将死也,属于殇公隐公三年
五星陨坠而化石僖公十六年六鹢退飞而遇风僖公十六年
卫旱讨邢而雨降僖公十九年,周饥克殷而年丰。
同上胜欲迫于宜僚,承之以剑哀公十六年
楚将优于郤至,问之以弓成公十六年
鲁作晋唇哀公八年,虢为虞表僖公五年
楚子问鼎形之轻重宣公三年众仲答羽数之多少隐公五年
史赵言鲁必为郊昭公十一年伍员谏吴其为沼哀公元年
适乎宋野,蒯聩闻艾豭之歌定公十四年
战彼韩原,秦伯获雄狐之兆僖公十五年
陈歃如忘隐公七年,邢迁若归闵公二年
晋文公受戎辂之服僖公二十八年,卫文侯衣大布之衣闵公二年
仲孙既省于鲁难闵公元年,秦伯又输于晋饥僖公十三年
且陈卫之方睦隐公四年,实晋郑之焉依隐公六年
晋臣贪天之功,人难竞赏僖公二十四年
鲁史讳国之恶,谁敢争讥僖公元年
天生五材襄公二十七年,武有七德宣公十二年
郤至骤称其伐成公十六年纪侯大去其国庄公四年
子产掇虿尾之谤昭公四年荀息竭股肱之力僖公九年
伯宗实好其直言成公十五年,展氏得无于隐慝僖公十五年
鸟鸣亳社,非祥既告于伯姬襄公三十年
龙见绛郊,达识更彰于蔡墨昭公二十九年
晋臣羁绁僖公二十四年,秦仆纪纲。
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昭公五年,郑七穆唯罕氏后亡襄公二十六年
子雅辞多受少襄公二十八年国侨就直助强襄公三十年
季平子行于东野定公五年卫庄公踰于北方哀公十七年
会有常仪,归饩必致于地主哀公十二年
取无正礼,求车可诮于天王桓公十五年
薳罢慝情襄公三十年郤至分谤成公二年
周重三恪之客襄公二十五年,宋轻千乘之相襄公十五年
事顺为臧而逆为否宣公十二年,师曲为老而直为壮僖公二十八年
宫之奇以其族行僖公五年宋兹父能以国让僖公八年
邾庄公车先五乘,虽取遗言定公三年
宋文公椁用四阿,更从厚葬成公二年
去疾莫如尽哀公元年,树德莫如滋。
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成公十八年鲍庄子知不如成公十七年
魏颗败秦师于辅氏宣公十五年士燮会吴子于钟离成公十五年
季孙树于六槚襄公四年,葛卢辨于三牺僖公二十九年
夹谷会时,孔子相齐鲁之礼定公十年
大宫盟处,晏婴崔庆之襄公二十五年
郑伯先归昭公四年,孔张后至昭公十六年
良夫犯其三罪哀公十七年沈诸梁兼其二事哀公十六年
卫侯薄酖僖公三十年,陈氏厚施昭公二十六年
王师败于茅戎成公元年,秦卒散于麻隧成公十三年
晋复公婿之封文公八年,齐归汶阳之地成公二年
徵舒之母,陈灵以无道遭戕宣公十年
纳阎职之妻,齐懿以不君见弑文公十八年
唐成弄马定公三年,晋灵嗾獒宣公二年
乞术聘鲁文公十二年伯姬会洮庄公二十七年
宋怨泽门之晰襄公十七年,齐歌鲁人之皋哀公二十一年
见恶如去草隐公元年,逐寇如追逃文公七年
穆有涂山之会昭公四年,康有酆宫之朝。
同上赵孟赋诗,欲郑邦之一献昭公元年
吴王弃礼,徵鲁国之百牢哀公七年
虢公之祖兮,勋在王室僖公五年
原繁之先兮,典司宗祏庄公十四年
毛伯赐鲁文之命文公元年晋侯受公孙之策昭公三年
楚国既烹于石乞哀公十六年,宋人复醢于猛获庄公十二年
女宽叹食,盖欲悟于魏舒昭公二十八年
考叔请羹,实将施及郑伯隐公元年
祁奚请老襄公三年,伯华得官。
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昭公二十九年,季孙以钟作公盘襄公十二年
乐王鲋请豹之带昭公元年范献子求婼之冠昭公二十三年
吕锜占退泥而射月成公十六年,声伯梦泣琼而涉洹成公十七年
楚围取蔿掩之室襄公三十年人斲子家之棺宣公十年
晋有秦忧,为州兵而拯急僖公十五年
鲁多齐难,作丘甲以谋安成公元年
彼高齮兮,百两一布昭公二十六年
此秦伯兮,千乘三去僖公十五年
楚军右辕而左蓐宣公十二年,郑师先偏而后伍桓公五年
天王狩于河阳僖公二十八年晋侯盟于践土。
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哀公十四年荡意诸效节以奔鲁文公八年
楚金欲铸于三钟僖公十八年,晋铁乃赋于一鼓昭公二十九年
秦伯素服而迎明视,既以知臣僖公三十三年
叔武捉发而逆卫侯,亦惟恋主僖公二十八年
声子斩鞅昭公二十六年伯棼汰辀宣公四年
人灭鄫而鄫恃赂襄公六年,齐侯灭莱而莱恃谋。
同上戟钩栾乐之肘襄公二十三年,戈桩长狄之喉文公十一年
太叔之奔共也,故曰共叔隐公元年
晋侯之纳鄂也,谓之鄂侯隐公六年
天道远而人道迩昭公十八年,家量贷而公量收昭公三年
华元者,以百驷之马宣公二年
犒秦师者,以十二之牛僖公三十三年
能礼国人,宋鲍得亲贤之道文公十六年
不毁乡校,国侨知议政之由襄公三十一年
穆子投壶昭公十二年,齐侯举矢。
同上或择善而举襄公二十九年,或类能而使襄公九年
既哀乐而乐哀昭公二十五年,亦喜忧而忧喜宣公十二年
胥童以甲劫栾书成公十七年,越俘以刀弑吴子襄公二十九年
昭之出在季孙昭公二十五年,卫献之政由宁氏襄公二十六年
季友原仲之旧,葬礼非焉庄公二十七年
韩起结田苏之游,立之可矣襄公七年
登车望阵成公十六年,冯轼观兵僖公二十八年
楚幕空而栖鸟乐庄公二十八年,齐师遁而班马鸣襄公十八年
寺人炽炭于位昭公十年,晋士蔿寘薪于城僖公五年
文辞何为,诮子朝之干命昭公二十六年
名器不假,惜仲叔之贪荣成公二年
生而有文隐公元年,死而不朽襄公二十四年
晋文公朝以受策僖公二十八年楚平王拜而厌纽昭公十三年
荀偃亲受矢石襄公十年重耳躬擐甲胄成公十三年
叔弓卒而鲁庙去乐昭公十五年,荀盈死而晋侯饮酒昭公九年
穆姜辩而不德襄公九年,宋共姬女而不妇襄公三十年
几先楚使,虽知乎郑昭宋聋宣公十四年
衅始齐臣,但见乎崔薄庆厚襄公二十七年
鲁爇雉门定公二年,齐馈鱼轩闵公二年
曹人致饩之礼桓公十四年宣伯餫谷之恩成公五年
秦晋匹而夫妇正僖公二十三年,姬姞耦而子孙蕃宣公三年
获雉而贾妻始笑昭公二十八年,生子而息妫未言庄公十四年
男有室而女有家,彝仪岂紊桓公十八年
公当享而卿当宴,缛礼斯存宣公十六年
晋似瘠牛昭公十三年,秦如掎鹿襄公十四年
背盟孔达宣公十三年,归罪先縠宣公十三年
鲁侯祓殡而襚襄公二十九年,子家易几而哭定公元年
宣子田于首山宣公二年魏舒猎于大陆定公元年
郑厉入而遂杀傅瑕庄公十四年,卫衎归而乃让太叔襄公二十六年
楚子观兵于周疆宣公三年成王定鼎郏鄏
同上鞍师既克,范文子岂敢矜功成公二年
晋赏虽行,介子推未尝言禄僖公二十四年
螽当秋出宣公十五年,蝝至冬生。
同上车裂观起襄公二十二年,藩载栾盈襄公二十三年
郤宛卒兮楚国昭公二十七年良霄死兮郑人惊昭公七年
雨入高鱼之窦襄公二十六年,水灌徐子之城昭公三十年
不知贻讥,臧文仲山节藻棁文公二年
非仪致诮,鲁庄公刻桷丹楹庄公二十四年
侏儒败邾襄公四年,于思囚郑宣公二年
宋左师简而礼昭公元年,乐王鲋字而敬昭公元年
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僖公十年戊有守心而无淫行昭公二十八年
曲梁之役,扬干由是以乱行襄公三年
城濮之师,祁瞒于焉而奸命僖公二十八年
文王用众成公二年兵逮鳏。
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定公十三年,臧纥斩鹿门之关襄公二十三年
处父有侵官之罪文公六年栾书无离局之奸成公十六年
毕氏后占,名冠万民之数闵公元年
成季先卜,位参两社之间闵公二年
庆克蒙衣成公十七年,楚子投袂宣公十四年
晋惠公惰于受瑞僖公十一年,楚越椒傲于执币文公九年
伯之弟不义隐公元年周子之兄无慧成公十八年
登于三量,齐民归陈氏之施昭公三年
饩彼一钟,郑国子皮之惠襄公二十九年
楚氛甚恶襄公二十七年,鲁祲非祥昭公十五年
文伯豫知于郑火昭公六年裨灶先见于陈亡昭公九年
楚灵王殉以二女昭公十三年秦穆公歼以三良文公六年
晋国之荐饥,且将乞籴僖公十三年
奈鲁邦之大旱,便欲焚尪僖公二十一年
两释累囚成公三年,三肃使者成公十六年
黑肱黜官而薄祭襄公二十二年薳子冯无禄而多马。
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将堕三都定公十二年
昭公孙齐侯之郊,请致千社昭公二十五年
蒐乘补卒成公十六年,深垒固军文公十二年
子皮郑国榱栋襄公三十一年,陈氏作齐邦斧斤哀公十五年
钟纪鲁侯之伐襄公十九年,鼎铭考父之勋昭公七年
庚宗妇人,执雉献于穆子昭公四年
楚邦公子,用马见于郑君昭公六年
神既福仁成公五年,天宁假易桓公十三年
周归仲子之赗隐公元年,秦赠成风之襚文公九年
叔向谋而鲜过襄公二十一年吴王度不失事襄公三十一年
韩之役,穆姬乞归于晋君僖公十五年
殽之败,文嬴免囚于秦帅僖公三十三年
得一夫而失一国庄公十二年,除三恶而加三利昭公十四年
楚囚操乐,既不忘于楚音成公九年
郑卿赋诗,且不出于郑志昭公十六年
子木庀赋襄公二十五年,齐侯省刑昭公三年
辰主商丘之地昭公元年,参为夏土之星。
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哀公元年管仲请齐而救邢闵公元年
晋荀偃卒而犹视襄公十九年楚成王谥而乃瞑文公元年
允当则归,楚子备知于军志僖公二十八年
见可而进,士会先达于武经宣公十二年
赵孟语偷襄公三十一年华元言疾成公十五年
齐庆封与卢蒲易内襄公二十八年,晋祁胜共邬臧通室昭公二十八年
季文子无藏金玉襄公五年孙文子不听琴瑟襄公二十九年
献俘授馘,当晋侯克楚之言僖公二十八年
训卒利兵,是赵盾败秦之日文公七年
祝币史辞,梁山崩兮用以行礼成公五年
贬食省用,鲁邦旱兮因以垂规僖公二十一年
向戍请免死之邑襄公二十七年孟明惭拜赐之师文公二年
睅其目而皤其腹宣公二年,食其肉而寝其皮襄公二十一年
虞公贪垂棘之璧僖公二年臧会窃偻句之龟昭公二十五年
掉鞅而还,乃乐伯致师之际宣公十二年
弃甲而复,是华元败卒之时宣公二年
楚人献鼋宣公四年,曹彊获雁哀公七年
宁喜擅权兮卫侯病襄公二十七年祭仲专政兮郑伯患桓公十五年
陈邦之公卿宣淫宣公九年鲁国之君臣多间哀公二十七年
秦惭殽战,盖违蹇叔之言僖公三十三年
宋败泓师,罔取子鱼之谏僖公二十二年
囊瓦昭公二十三年季然郭卷昭公二十五年
郑作丘赋昭公四年,陈税封田哀公十一年
晋师馆谷三日僖公二十八年周城勤戍五年昭公三十二年
子桑举孟明之善文公三年鲍叔管仲之贤庄公九年
郑伯立勋,受惠王之鞶鉴庄公二十一年
于奚著绩,请桓子之曲县成公二年
被吾甲兵桓公六年,戒尔车乘僖公二十八年
车既陷淖成公十六年,马因还泞僖公十五年
公锄恪居于官次襄公二十三年孟明增修于国政文公二年
穆姜再拜,谢文子之赋诗成公九年
晋侯三辞,感天王之策命僖公二十八年
子都拔棘隐公十一年,许伯靡宣公十二年
子家怀鲁以及祸宣公十四年重耳安齐而败名僖公二十三年
婴齐鲁之常隶成公十六年赵盾晋之正卿宣公二年
知伯怒而投机襄公十年叔孙恶而指楹昭公元年
帅甲而来,晋栾盈昼入绛邑襄公二十三年
命车以至,郑子展宵突陈城襄公二十五年
晋将裂田哀公四年,鲁初税亩宣公十五年
周郊之鸡已断尾昭公二十二年,鲁庙之牛还伤口宣公三年
羁妻知异而馈重耳僖公二十三年,成风闻繇而事季友闵公二年
齐之鼓也,再而衰兮三而竭庄公十年
晋之陈也,两于前而伍于后昭公元年
与随为约,楚王子期之心定公四年
共晋为盟,涉佗捘卫侯之手定公八年
遒人徇路襄公十四年,天子当阳文公四年
吴季札聘于上国昭公二十七年楚平王好于边疆昭公十四年
晋一战而始霸僖公二十七年百克而卒亡宣公十二年
重耳文而有礼僖公二十三年印段乐而不荒襄公二十七年
郑君行速而视流,死期将至成公六年
秦使目动而言肆,惧色弥彰文公十二年
晋上狄俘宣公十五年,齐献戎捷庄公三十一年
阖庐伤指定公十四年,子锄中颊定公八年
楚庄王有加惠之老宣公十二年季文子无衣帛之妾襄公五年
齐妇人兮,笑郤克之跛足宣公十七年
曹共公兮,观晋文之骈胁僖公二十三年
季武子三分公室,益振僭名襄公十一年
晋悼公九合诸侯,载兴霸业。
同上郭书晰帻定公九年郤至韎韦成公十六年
晋侯以彤弓彤矢僖公二十八年,分鲁公以大路大旂定公四年
秦为坎血以怀诈僖公二十五年,楚作京观而示威宣公十二年
宁俞赂医,故卫侯之不死僖公三十年,侯獳货筮,致曹伯之复归僖公二十八年
蛇出泉宫文公十六年,龙斗洧水昭公十九年
子鲜誓不乡卫国襄公二十七年,公冶终不言季氏襄公二十九年
叔孙烹狗以啖吏人昭公二十三年华元杀羊而食战士宣公二年
龟长筮短,献公但纳于骊姬僖公四年
金寒玦离,狐突空伤于太子闵公二年
秋乃有蜮庄公十八年,冬复多麋庄公十七年
鞭之长不及于马腹宣公十五年,矢之利乃丽于麋龟宣公十二年
赵氏喻冬日夏日文公七年宾孟讽人牺己牺昭公二十二年
楚军之恩如挟纩宣公十二年,卫邦之乱若棼丝隐公四年
擐甲执兵,盖郤克之遇敌成公二年
入垒折馘,乃摄叔之致师宣公十二年
晋楚争盟成公元年,周郑交恶隐公三年
子晰信美昭公元年栾黡甚虐襄公十四年
伯有汰侈襄公三十年韩起懦弱襄公三十一年
郭重食言而乃肥哀公二十五年原伯不学而将落昭公十八年
楚王而刖足,义见鬻拳庄公十九年
爱卫君而灭亲,忠闻石碏隐公四年
朱也当御襄公二十六年,子国请承哀公十八年
矢及鼓跗者,嘉伯棼之绝艺宣公四年
射中楯瓦者,表渊捷之殊能昭公二十六年
观卦筮陈完之吉庄公二十二年,比爻占毕万之兴闵公元年
崇饰恶言,少皞有穷奇之号文公十八年
傲狠明德,颛顼得梼杌之称。
同上楚复封陈宣公十一年,吴其入郢昭公三十一年
封桓叔于曲沃桓公二年,寘姜氏于城颍隐公元年
弥庸见姑蔑之旗哀公十三年,徐子赂甲父之鼎昭公十六年
随不量力,方怀叛楚之谋僖公二十年
鲁能待时,且折伐齐之请庄公八年
楚遂入郓成公九年,吴还伐郯成公七年
晋赵穿有宠而弱文公十二年,郑曼满无德而贪宣公六年
文子赋《韩奕》之五成公九年穆叔拜《鹿鸣》之三襄公四年
眢井逃时,无社昧「麦曲」之语宣公十二年
首山登处,叔仪明「庚癸」之谈哀公十三年
拔本塞原昭公九年,裂冠毁冕。
同上随武子晋国之法宣公十六年孙叔敖楚国之典宣公十二年
吕甥畏晋文之偪僖公二十四年,后子惧秦景之选昭公元年
城濮之战,文公能以德攻僖公二十八年
首止之师,祭仲信由知免桓公十八年
子羽请墠昭公元年国侨去坛襄公二十八年
楚作仆区之法昭公七年,晋为执秩之官僖公二十七年
韩起玉环而拜子产昭公十六年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昭公十二年
陈灵不君,戏朝以夏姬之服宣公九年
齐庄无道,赐人以崔子之冠襄公二十五年
士丐乞盟襄公三年华元告急宣公十五年
陈恒斲丧于公室哀公十五年子木暴虐于私邑哀公十六年
鱄诸鱼中寘剑昭公二十七年韩厥马前执絷成公二年
晋朝周室,斥彝器之弗供昭公十五年
齐涉楚郊,责包茅之不入僖公四年
鸡鸣而驾宣公十二年,马首是瞻襄公十四年
陈成子杖戈而衣制哀公二十七年晏平仲枕草而寝苫襄公十七年
晋文公好学不贰昭公十三年,羊舌氏渎货无厌。
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葬加蜃炭成公二年
鲁国将优于周阅,享用虎盐僖公三十年
享有体荐,宴有折俎,此周定王之仪也,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宣公十六年
小有述职,大有巡功,此薳启彊之言也,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昭公五年
荐泽于宗室襄公二十八年,羞涧毛于王公隐公三年
歌钟者,人所以赂晋襄公十一年
颂琴者,穆姜所以送终襄公二年
施及庄公,鲁史美考叔之孝隐公元年
立于赵武,晋人思宣孟之忠成公八年
家父求车桓公十五年晋侯请隧僖公二十五年
解阳救宋国之难宣公十五年,丑父易齐君之位成公二年
宋公不王隐公九年,士縠堪事文公二年
鸟为宋得之哀公二十六年,熊见晋君之祟昭公七年
请说以死,利卫明孔达之诚宣公十三年
将焉用生,宁晋见安于之志定公十四年
鲁侯视朔僖公五年梓慎望氛昭公二十年
周史相鲁之二子文公元年,范巫知楚之三君文公十年
阙巩逮封于唐叔定公四年,属镂赐死于伍员哀公十一年
石厚与州吁并游,旋闻祸及隐公三年
伍举声子相善,骤致名闻襄公二十六年
幸灾不仁僖公十四年,阻兵无众隐公四年
赵宣子之为政也,董逋逃而由质要文公六年
晋悼公之即位也,宥罪戾而节器用成公十八年
华元激城者之讴宣公二年子产感舆人之诵襄公三十年
子重制义侵卫,而楚卒尽行成公二年
华耦备仪盟鲁,而宋官皆从文公十五年
晋修虞祀僖公五年,秦封殽尸文公三年
南宫万裹之犀革庄公十二年,公子偃蒙以皋比庄公十年
章禹断发而逆吴子昭公三十年,卫侯戟手而怒褚师哀公二十五年
子产对徵朝之事襄公二十二年游吉荅送葬之仪昭公三年
楚平王礼新而叙旧昭公十四年单献公弃亲而用羁昭公七年
子羽知四国之为,使修辞令襄公三十一年
赵孟观七子之志,命赋声诗襄公二十七年
向戍弭兵,同上穆子崇昭公元年
赵孟玩岁而愒日,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襄公二十二年
卫之非谋也,与恶而弃好庄公十二年
晋之非刑也,同罪而异罚僖公二十八年
晋邦三郤,既以怨而遭诛成公十七年
卫国二子,亦因忠而见杀僖公二十年
舆豭盟孔哀公十五年,燧象奔吴定公四年
郑贾人不厚诬君子成公三年范宣子乃浅为丈夫襄公十年
弦子恃姻而国灭僖公五年成虎怀宠而身诛昭公十二年
重耳对楚而语无佞僖公二十三年知罃归晋而言不谀成公三年
背施幸灾,庆郑发规于晋惠僖公十四年
阻兵安忍,隐公骤问于州隐公四年
子产遗爱昭公二十年,叔向遗直昭公十四年,爱利民兮直治国;
叔纯隐公元年石碏纯臣隐公四年,义事君兮孝奉亲。
大夫反首而拔舍僖公十五年,秦穆姬登台而履薪。
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僖公四年,晋使吕相以绝秦成公十三年
师服晋仇之名,诚深预辨桓公二年
子囊谋楚共之谥,令问昭陈襄公十三年
惠伯令龟文公十八年,姜氏问繇襄公十年
畜老惮杀宣公四年,兽困犹斗定公四年
熊绎则桃弧棘矢昭公十二年伯舆荜门圭窦襄公十年
陈武子失弓而骂昭公二十六年,重丘人闭门而诟襄公十七年
季文子马不食,岂是要君襄公五年
卫懿公鹤有乘轩,卒难禦寇闵公二年
楚子右广宣公十二年,郑伯左孟文公十年
夷吾射钩而使相僖公二十四年,寺披斩袪而勿诛僖公五年
单靖公为王室卿士襄公十年,晋士鞅乃公族大夫襄公十六年
鲁伯禽封父之繁弱定公四年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隐公十一年
国子代人之忧,自知连祸昭公元年
臧孙干国之纪,孰谓无辜襄公二十二年
子产争承昭公十二年,曹伯会正文公四年
夏启有钧台之享昭公四年商汤有景亳之命。
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襄公二十三年,国子实执于齐柄哀公十七年
薛由任姓,会朝而既许长滕隐公十一年
鲁本周宗,班次而更闻后郑桓公六年
楚子卒旧成公十六年州绰隶新襄公二十一年
士蔿谋去于富子庄公二十三年韩宣问寘于羁臣昭公七年
潘党率游阙四十乘宣公十二年天王虎贲三百人僖公二十八年
士会贱而有耻文公十三年,郑黑肱贵而能贫襄公二十二年
臧文仲祀鸟于鲁门,已称不知文公二年
季平子用人于亳社,可谓非仁昭公十年
发币公卿隐公七年,归事宰旅襄公二十六年
不有居者,谁守社稷僖公二十八年
不有行者,谁捍牧圉
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桓公元年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庄公三十二年
孺子景公为牛哀公六年,臧纥以齐侯比鼠襄公二十三年
石碏爱子之说,教以义方隐公三年
狼瞫答友之言,未获死所文公二年
鲁观齐社襄公二十三年,祊易许田隐公八年
晋师左实而右伪襄公十八年,楚军后劲而中权宣公十二年
重耳踰垣而走僖公五年,寿子载旌以先桓公十六年
终彼岁星,晋侯数鲁襄之齿襄公九年
算乎亥字,史赵知绛老之年襄公二十年
鲁初尚髽襄公四年,晋始用墨僖公三十三年
齐侯毁关而去禁昭公二十年楚王宥罪而举职昭公十三年
孔悝反祏于西圃哀公十六年,无极取货于东国昭公二十一年
烛之武夜见秦伯,备写嘉谋僖公三十年
鄹叔纥宵犯齐师,骤宣巨绩襄公十七年
唐侯骏马定公三年庆封美车襄公二十七年
臧哀伯规桓纳鼎桓公二年,公子彄谏隐观鱼隐公五年
邾隐公执高而容仰定公十五年单成公视下以言徐昭公十一年
叔段兴师,缮甲兵而具卒乘隐公元年
郤縠谋帅,说礼乐而敦《诗》《书僖公二十七年》。
晋乃虎狼文公十三年,吴为蛇豕定公四年
籍父而虽谓无后昭公十五年惠伯而且闻有子昭公十六年
鬻拳葬楚子于夕室庄公十九年羽父隐公于寪氏隐公十一年
楚城陈蔡,既无宇以攸推昭公十一年
鲁视邾滕,亦叔孙之所耻襄公二十七年
卫国褊小隐公四年,楚师轻窕襄公二十六年
郲寄卫献襄公十四年,郓居鲁昭昭公二十七年
庆封罔知于《相鼠襄公二十七年》,华定不荅于《蓼萧昭公十二年》。
晋侯询卫故于献子襄公十四年叔向问郑政于国侨襄公三十年
犀兕尚多,难荅宋讴之众宣公二年
马牛不及,敢辞楚地之遥僖公四年
伯求文公九年子罕辞玉襄公十五年
地动而南宫震昭公二十三年,日食而叔辄哭昭公二十一年
卫侯与元咺争讼僖公二十八年,王叔共伯舆坐狱襄公十年
栾枝有勇,既起尘而曳柴僖公二十八年
重耳多谋,又益兵而伐木。
同上鄅人藉稻昭公十八年,祭足取禾隐公三年
邾文公之知命也,讫须迁绎文公十三年
楚昭王之知道也,终不祭河哀公六年
卫出公以弓遗子赣哀公二十六年东郭书以琴问弦多哀公十一年
公子鲍美而艳文公十六年,楚郤宛直而和昭公二十七年
晋惠公言多忌刻僖公九年孙文子衡而委蛇襄公七年
锵锵凤凰,协懿氏卜妻之兆庄公二十二年
太叔鸲鹆,应鲁侯去国之歌昭公三十五年
宋元公恶而婉襄公二十六年太子痤美而很。
同上伯有侈而愎襄公三十年叔孙绞而婉昭公元年
子太叔恶能亢宗,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襄公十九年
秦伯召于郤氏,畏币重而言甘僖公十年
晋侯辞于头须,知心覆则图反僖公二十四年
楚邦赫赫襄公十三年宋国区区襄公十七年
土功则日至而毕庄公二十九年,祭事则龙见而雩桓公五年
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襄公十八年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定公六年
韩厥赵衰之后成公八年臾骈贾季之帑文公六年
台骀能业,其官曾无侥倖昭公元年
商人骤施。
于国实有觊觎文公十四年
叔仪乞粮哀公十三年晋文受块僖公二十三年
伯有嗜酒襄公三十年
齐侯好内僖公十七年
南史执简以往襄公二十五年右师受牒而退昭公二十五年
巫臣教吴而乘车成公七年,楚人惎晋而拔旆宣公十二年
授政子产,郑罕虎能用善人襄公二十年,献礼楚王,合左师善守先代昭公四年
薳子荡敏以事君襄公二十七年,吴夷昧德不失民襄公三十一年
齐侯闭门而索客成公十七年高固桀石以投人成公二年
《行苇》、《洞酌》昭忠信隐公三年,潢污行潦荐鬼神。
同上阎田未归,天王兴辞而责晋昭公九年
楚师方急,包胥发哭以告秦定公四年
执斲执针成公二年,改步改玉定公五年
蹶由犒楚师而被执昭公五年,斗廉谏子元而遭梏庄公三十年
赵武伐雍门之襄公十八年士弱焚申池之木。
同上子产楚王六礼,孰可规非昭公四年
太叔语赵简九言,自堪尊勖定公四年
子展俭而壹襄公二十六年,夏齧壮而顽昭公二十三年
鲁定公作乎两观定公二年臧文仲废乎六关文公二年
晋国求知罃之反成公三年,魏人噪士会之还文公十三年
宋公会邾,执鄫人于睢社僖公十九年
楚君灭蔡,用太子于冈山昭公十一年
五空卜郊成公十年,四不视朔文公十六年
鲁公初献于龙辅昭公二十九年,卫侯新成于虎幄哀公十七年,乃有舜帝《箫韶襄公二十九年》,文王《象箾》。
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昭公二年吴季札听于周乐襄公二十九年
卜偃识虢亡之兆,可谓前知僖公二年
叔兴明齐乱之机,允称先觉僖公十六年
鲁秉周礼闵公元年,晋有尧风襄公二十九年
令尹改辕而北宣公十二年,郑公子待命于东僖公三十年
子产避游氏之庙昭公十二年季平益郈伯之昭公二十九年
鬷蔑虽言于堂下昭公二十八年知罃将寘于褚中成公三年
齐侯税管仲之囚,卒兴霸业庄公九年
秦伯赦孟明之罪,果立殊功文公二年
子臧鹬冠僖公二十四年,郭书狸制定公九年
成为孟氏之障定公十二年,叶作楚邦之蔽昭公十八年
匹嫡耦国者,周有子仪之宠桓公十八年
去顺效逆者,卫有州吁之嬖隐公三年
书社五百,乃齐侯兴卫之时哀公十五年
被练三千,是楚子侵吴之际襄公三年
楚分二广宣公十二年,晋作三行僖公二十八年
许男则面缚衔璧僖公六年,郑伯则肉袒牵羊宣公十二年
宫之奇为人太懦僖公三年阳处父立性过刚文公五年
荡子山背族而既戮成公十五年,乐大心贱宗而必亡昭公二十五年
申侯专利而不厌,既云获戾僖公七年
子皮饮酒而无度,亦自贻殃昭公七年
遗忠襄公十四年,伐原示信僖公二十七年
齐桓劳赐一级僖公九年晋侯出入三觐僖公二十八年
陈子行具其含玉哀公十一年,公孙夏歌其虞殡。
同上齐师已遁,空营闻乌鸟之声襄公十八年
郑伐欲兴,列卒布鱼丽之陈桓公五年
滕薛争长隐公十一年,秦晋交绥文公十二年
孟孙之恶臧纥也,有同药石襄公二十三年
宁子之视卫侯也,不如奕棋襄公二十五年
晋易秦而败绩僖公十五年,鲁卑邾而丧师僖公二十二年
致大蔡兮,请臧纥之邑襄公二十三年
与拱璧兮,求崔子之尸襄公二十八年
聘彼晋邦,季文子豫求丧礼文公六年
至于楚国,孟僖子不能相仪昭公七年
戕舟发梁襄公二十八年,抽戈结衽成公十七年
旃则弃车而走宣公十二年鲜虞则枕辔而寝襄公二十五年
周宴晋侯,则秬鬯一卣僖公二十八年
郑享楚子,则笾豆六品僖公二十二年
卫二礼杀国子,灭族何多僖公二十五年
晋三郤谮伯宗,害贤已甚成公十五年
子颓乐祸庄公十二年,郑伯效尤庄公二十一年
梁山崩而晋邦恐成公五年,桓宫灾而鲁国哀公三年
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僖公二十五年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僖公二十八年
齐祭社而蒐军实襄公二十四年,宋筑台而妨农收襄公十七年
季梁在随,识楚子羸师之诈桓公六年
曹刿,知齐人乱辙之由庄公十年
晏平仲枕尸而哭襄公二十五年,酅魁垒闭口而死哀公二十七年
鲁昭公不见于夫人昭公三十一年,齐子元但称于已氏文公十四年
楚王待食熊蹯文公元年,卫人请执牛耳定公八年
虒祁宫就,叔弓贺于晋侯昭公八年
章华台成,鲁侯落于楚子昭公七年
商臣䗬目文公七年伯封豕心昭公二十八年
鲁叔姬之反马宣公五年,郑子晰之委禽昭公元年
宁子弗祀于夏相僖公三十一年荀罃不祷于桑林襄公十年
鲁既胜齐,孟反抽矢而策马哀公十一年
晋将救郑,张骼踞转而鼓琴襄公二十四年
斐豹焚书襄公二十三年伯舆合要襄公十年
楚王使驿以奔问襄公二十八年伯宗乘传而赴召成公五年
子泄逆劳于郊定公五年,孟献书劳于庙襄公十三年
伯乐致晋师之次,左射以菆宣公十二年
叔孙士伯之时,右顾而笑昭公二十四年
灵闻晋厉成公十年,妙见秦医
同上汶阳者,鲁赐于季友僖公元年
绵上者,晋旌于子推僖公二十四年
郑翩为鹅鹳之陈昭公二十一年魏庄纳虎豹之皮襄公四年
虢骄则晋侯问罪庄公二十七年,随张则楚国兴师桓公六年
鲁重葛卢,且加燕好之礼僖公二十九年
郑厚蔡子,爰申廷劳之仪襄公二十八年
宋老时羞文公十六年,齐公日膳襄公二十八年
厨人濮以裳裹首昭公二十一年,楚子西以袂掩面哀公十一年
伯封贪婪而无厌昭公二十八年,齐桓施舍而不倦昭公十三年
庆封受于朱方襄公二十八年晏子辞于邶殿。
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死犹结缨哀公十五年
祝佗父复命之时,卒不说弁襄公二十五年
魏颗结草宣公十五年,锄麑触槐宣公二年
息侯犯五不韪隐公十一年酆舒三俊宣公十五年
鲁国不弃周礼闵公元年,晋邦实用楚材襄公二十六年
贲贲之鹑,其谣也豫传于虢灭僖公五年
嘻嘻之鸟,其妖也先告于宋灾襄公三十年
季氏介鸡昭公二十五年,卫侯禄鹤闵公二年
孛见而四国皆祸昭公十七年,日食而二邦有恶昭公七年
梁伯徒好于土功僖公十九年子不修于城郭成公九年
邓析用其竹刑定公九年晋魏舒去其柏椁定公元年
周儋括足高视躁,已叹害成襄公三十年
卢蒲嫳发短心长,更虞乱作昭公三年
楚围之威仪似君襄公三十一年子旗之志气不臣昭公二年
冯简子能断大事襄公二十一年巩简公好用远人定公元年
况又赤云夹日哀公六年,孛星入辰昭公十七年
伯始朝于楚僖公十八年,子圉为质于秦僖公十七年
晋侯迁于新田,靡求垫隘成公六年
晏子复其旧宅,岂避嚣尘昭公三年
楚设前茅宣公十二年,晋疑衷甲襄公二十七年
楚武王作荆尸之陈庄公四年晋文公为被卢之法僖公二十七年
士蔿谓虢将饥庄公二十七年宫奇知虞不腊僖公五年
赋车籍马,伟楚国之政成襄公二十五年
通商惠工,知卫邦之化洽闵公二年
穆姜择槚襄公二年,臧妾织蒲文公二年
楚人望叶公如慈父哀公十六年,齐侯戏南蒯为叛夫昭公十四年
成季手文而名友闵公二年,唐叔天命以为虞昭公元年
庸人囚于扬窗,三宿而逸文公十六年
晋国杀于秦谍,六日而苏宣公八年
楚能官人襄公十五年,晋为盟主成公三年
钟仪言称先职成公九年王子颓乐及遍舞庄公二十年
穆子祸起竖牛昭公四年,羊舌衅生叔虎襄公二十一年
礼以事主,陈桓子始大于齐庄公二十二年
德以谏君,臧孙达有后于鲁桓公二年
子臧守节成公十五年苌弘违天定公元年
天夺赵同之魄宣公十五年,神赐虢公之田庄公三十二年
郑铸鼎兮,叔向谏矣昭公六年
晋重币兮,子产讥焉襄公二十四年
魏绛简授于仆人,盖通晋悼襄公三年
子家书凭于执讯,用告赵宣文公十七年
右属櫜鞬僖公二十三年,左执鞭弭。
同上赵武事不再令哀公十年阖庐食不二味哀公元年
归父坛帷而复命宣公十八年芋尹尸柩而将事哀公十五年
楚王执鞭以出昭公十二年子产乘遽而至昭公二年
赵文子薄币而重礼,抚彼诸侯襄公二十五年
晋文公改服以修官,加于群吏襄公十六年
坐而假寐宣公二年,行无越思襄公二十五年
叔弓辞致馆之礼昭公二年,宋人修折俎之仪襄公二十七年
晋侯劳于鲁使昭公二年展喜犒于齐师僖公二十六年
游吉送少姜之葬昭公三年,楚人求襄老之尸成公二年
齐庄公通于姜氏襄公二十五年,楚巫臣聘于夏姬成公二年
晋戮叔鱼,三数恶而无隐昭公十四年
吴烦子重,七奔命以尤罢成公七年
莱驹失戈文公二年,齐侯丧屦庄公八年
齐之赂也,既以其宗器乐器襄公二十五年
周之赐也,复用乎大辂戎辂僖公二十八年
宋三族而无害襄公二十六年,楚二卿之相恶成公十六年
季札子产如旧识,各以观贤襄公二十九年
叔向鬷明若故知,因悉言遇昭公二十八年
包胥逃赏定公五年郑忽辞婚桓公六年
季孙之还鲁也,由叔鲋之诱昭公十三年)
伍举之反楚也,因声子之言襄公二十六年
寿馀履士会之足文公十三年,狄人归先轸之元僖公三十三年
争斗鸡而平子昭公二十五年,逐瘈狗而华臣奔襄公十七年
子产坏其馆垣,请辞克敏襄公三十一年
叔孙葺其墙屋,峻节弥敦昭公二十三年
立夏宣公十一年,鲁筑郎囿昭公九年
管夷吾让不忘上僖公十二年韩宣子辞不失襄公二十六年
楚王翠被而豹舄昭公十二年右宰狐裘而羔袖襄公十四年
鲁问宋之郜鼎,虽切箴规桓公二年
郑赂晋之襄钟,但期存救成公十年
蜚灾已降隐公元年,螟害复兴隐公五年
阳气微而不宜震电隐公九年,寒雨过而乃有木水成公十六年
宋雨螽兮,祸焉可逭文公三年
齐有彗兮,妖莫能胜昭公二十六年
秋水故无其麦苗,诚伤洪潦庄公七年
淫雨尚妨于稼实,盖忌严凝庄公十一年
宋鲁断肱昭公二十年张丐折股昭公二十一年
齐灭谭而谭无礼庄公十年,郑伐京而京不度隐公元年
加木于子晰之尸昭公二年,树槚于伍员之墓哀公十一年
一乘葬于晋厉,则非礼然成公十八年
四翣侧于齐庄,良由乱故襄公二十五年
《春秋》作矣,简策昭然。
总一百二十四国,计二百四十二年。
灭国者五十二也,弑君者四十一焉。
五十八战争之名,有大有小;
三百十会盟之数,何后何先。
异哉!
世绝哲王,教堕儒术。
书叹凤而大道已丧,序获麟而元经遂毕。
伤周道之不兴,嗟孔丘之告卒。
所以鲁哀诔之曰:呜呼哀哉!
尼父无自律。
按:《历代赋汇》卷六一,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通志堂经解本《春秋类对赋》,《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一九八。